謝玄衣說著話,覷見謝潛龍嘴角有殘餘的酒液,抬手便要替他輕輕拭去,只是當他的手就要觸到對方唇角時,卻見謝潛龍臉色微微一變,輕咳一聲之後,徑自擦了擦嘴角。&ldo;在皇兄面前,潛龍不敢私逞豪氣,皇兄今日駕臨此地,想必旅途多有勞頓,若皇兄不棄,不妨在臣弟府中休息。&rdo;本來謝玄衣此行乃是借住威王府邸,而非亮王府邸,哪知這美若仙人般的亮王卻主動邀請自己住下,此舉正合謝玄衣心意,他剛要答應,旁邊忽然伸過一隻戴著皮套的大手,接著便是一副洪亮而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ldo;潛龍,皇兄所住之處豈能說換就換,如今北境尚未完全平定,近有衛行雲一夥的擎天寨,遠有龍翔敵國虎視眈眈,雖然威王府不及亮王府奢華,但論及安全卻遠在亮王府之上,所以你就彆強請皇兄住在你這裡了,還是由我親自帶人護衛皇兄得好。&rdo;謝玄衣只以為謝潛魚沈默寡言,卻不料他也能如此說出一大通道理,而且句句在理,這一點倒和牙尖嘴利巧言善辯的謝潛龍真個有些相似。既然對方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謝玄衣也知曉自己此行所來的目的,一切還是當以萬全為重,否則出了什麼紕漏,耽誤了自己的要事卻是得不償失了,至於謝潛龍這個漂亮的弟弟,再好看也終究是弟弟,他又能如何呢……不過一聲可惜罷了。當夜,謝玄衣在與謝潛龍謝潛魚兄弟於亮王府小聚片刻之後,還是乖乖回到了沒有美人的威王府,威王府中五步一衛,果然守備森嚴。謝潛魚親自恭送謝玄衣進屋休息之後,這才取下面具,沈著臉色又去見了謝潛龍。靠在門邊的謝潛龍正輕舒著眉目,披散著一頭豔色的紅髮,嘴邊卻是一抹顯得有些妖邪魅氣的笑容,他轉著月光杯,沐浴在朦朧著薄霧的夜色之中,左目的金眸亮得清澄。謝潛魚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責備他,可是見了他這分面目,卻只是縱眉輕嘆。&ldo;潛龍……&rdo;謝潛龍聽見謝潛魚柔聲喚自己的名字,眼角一挑,笑得更見豔色。他緩步走到謝潛魚身邊,忽然伸長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以一種近乎曖昧的聲音說道,&ldo;哥啊,這可是你我兄弟的好機會,你怎麼還是猶疑不定呢?&rdo;北境寒苦,確實不假。謝玄衣在謝潛魚為自己專門準備的臥房之中仍是覺得寒氣逼人,他看了眼正燒得暖暖的火盆,稍一提氣卻只覺得胸腑之間陣陣刺痛,看來嚴錚那一掌果然非同小可。於謝玄衣而言,眼下有兩件要事要辦:一是與衛行雲拋開隔閡,讓他能替自己療傷;二是,他所中的之毒需儘快解除,不然這人生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樂趣可言?縱是帝王,也不過自嘗孤獨罷了。想到煩心之事,謝玄衣的眉眼間又流露出幾分不快與無奈,適才謝潛龍那絕世之姿,已然深印腦海之中,若非對方自己是弟弟,又若非自己下身不爭氣,如此寒夜,也何嘗不能看做良辰?明順在一旁正添著火,忽然聽到謝玄衣輕嘆了一聲,身為皇宮的內侍總管,跟隨謝玄衣多年的他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輕聲詢問道,&ldo;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不如早些歇息吧,保重龍體為重啊。&rdo;謝玄衣聽見明順那有些陰柔的嗓音,這才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入宮十餘年的明順有一張白淨清秀的面龐,雖然對方下面那根男性象徵早被高掛淨事房中,但看他這清秀的相貌,若說是那家的公子倒也像模像樣。嘗不了好的,難道身為帝王的自己真地一點樂趣都沒有了嗎?&ldo;明順,你過來。&rdo;謝玄衣向不知所措的明順招了招手,明亮的眼中充滿了笑意。明順乖乖地挨在了謝玄衣身邊,卻見對方只是笑望著自己,正自納悶。&ldo;陛下,您有何吩咐?&rdo;謝玄衣不答,只是隨手拿起了碧玉煙桿,明順見狀立即燃了火摺子替他點菸。&ldo;無甚,呵……你也知道朕這些時日多有不便,心中鬱煩得厲害,奈何此行並未傳喚男寵女姬相隨,不如這樣吧,你替朕行一陣口活,也省得朕憋得厲害。&rdo;雖然見過謝玄衣寵信過多名男寵,但是明順卻不曾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也會落到自己這個太監身上。他有些愕然地看了眼已經悠閒翹起煙桿的謝玄衣,白皙的面容上漸漸有些紅暈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