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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徐寶璋年紀漸長,儘管稚氣未脫,在三個父親眼中,還如小兒一般,但出嫁也是這兩年之間的事。徐棲鶴想到此,難得面露愁色,握著男子的掌心,勸道:“再胡鬧也不過是一時了,這一回,你不如就由著他罷。”沈敬亭將畫壓在案上,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希望,他的圜兒是個楔子,哪怕就是個常人,那究竟該有多好……少年不識愁滋味,只可憐為人父母愁白了頭。卻說,徐寶璋命人畫了畫像之後,就讓下人貼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那畫裡的人身形頎長,威武帥氣,正抬眼要看看真容如何,誰知卻掛著一張白麵面具,實在是古怪至極。屋中,魏王靜靜地看著桌上那攤開的一張畫,侍從垂首站在王爺身後。李雲霽垂著眼,就看那張畫的右上邊,寫了一行字:四月初一辰時整,錦繡橋上不見不散。見王爺整天悶不吭聲,侍從越發覺得自己摸不透主子——王爺施手相救,是在做好事,可是,他為何又不願表明身份,莫非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侍從猶豫地開口:“王爺。”李雲霽並不應聲,指腹輕輕拂過畫,正是停留在“不見不散”那四個字上。“……王爺。”侍從又叫了一聲。魏王陡然回過神,故作掩飾地清咳了咳。這精乖的下屬便忙倒了熱茶,遞給王爺,順道問:“不知王爺如何打算?”李雲霽裝模作樣地喝了茶水,面色不顯地沉吟道:“……胡鬧。”這倒也是,那徐家的小公子可真是古靈精怪,竟然想得出這樣的法子。只不過,他如此胡來,難不成他就不怕有心人故意假冒麼?——這些人有所不知,徐寶璋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除非假冒的人不但和李雲霽身形相仿,還恰好瘸了左腿,否則,可輕易騙不了他。“既然王爺無意……”侍從未將話說完,卻看李雲霽把紙張折了,塞進懷裡。俊朗的眉宇之間卻又染上一絲愁色,竟是嘆了一聲,隨後拂了拂袖,站起來走出門外。尚且不追究魏王所愁的究竟是什麼事,就先說那徐寶璋在家裡沒日沒夜地抄書抄了半個月,總算趕在死線之前,把字給抄完了。院君親自校驗兒子的功課,徐寶璋待在邊上,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阿爹……”少年小心翼翼地問,“這樣,成了麼?”沈敬亭頷了頷首:“字跡勉強還算工整,看樣子,你二爹爹這回確實沒有替你作弊。”徐寶璋哼了哼道:“二爹爹哪敢,孩兒都求——”沈敬亭眉一挑,問:“求什麼?”少年期期艾艾地小生說:“求……求二爹爹,幫圜兒看看,抄的如何……”沈敬亭如何不知這兩父子向來是沆瀣一氣,他放下字帖,道:“我知道你父親沒幫你,他便是用左手,字也寫得比你的齊整。”徐寶璋哽了一下,接著一臉討好地湊過來,拉著爹爹的袖子:“那麼,阿爹,我是不是……能出門玩兒了?”沈敬亭淡淡地瞥了一眼兒子,最後無可奈何地一嘆:“算了,你記住,不可再惹禍生事,無論去到何處,都要有人跟著,切不可胡性妄為。”徐寶璋用力地點著腦袋,承諾一番後,沈敬亭不由一笑,寵溺地輕道:“去罷。”少年前腳剛一踩出去,後頭便有下人進來說,小少爺過來請安。就看一個小少年走進,那模樣不似徐寶璋精緻,但卻清雋俊秀,一雙眉眼和侯爺極其神似,尤其他嚴肅著一張小臉走來,總讓人以為是瞧見了縮了水的鎮平侯。說來,這也算是奇事一件,徐家院君沈氏年少難產後便絕潮,誰想後來竟又懷子,因胎兒過大,不足十月就生產,許是祖上積德,這一對雙生兒皆是楔子,分別名為元燮和元衡。過來的這個小鎮平侯,便是次子元燮。他走過來,一板一眼地朝爹爹拜道:“孩兒見過阿爹。”沈敬亭看了眼後頭,問他道:“阿九人呢?”徐元衡在家族裡行九,又是這一輩目前年紀最小的,故小名為九兒。徐元燮繃著的小臉閃過一絲難色:“弟弟他……”想是元衡不在屋裡好好讀書,不知溜到了哪處去玩。徐元燮私心想幫弟弟,又不曉得如何撒謊,因此一臉為難。沈敬亭心道,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么,都不如個老二省心。跟著就將次子攬到跟前,擦了擦他額頭滲出的細汗:“一會兒阿爹讓人煮酸梅湯,拿回去分給弟弟,別喝得太多。”日子一轉眼,便到了約好相會的那一日。京城北巷一座石橋橫貫江水,連線兩岸,兩頭橋邊放著石碑,上頭分別刻著“錦繡”和“良緣”四字,相傳這座石橋就是當年高宗和柳相的定情之處,後世便藉此吉意,在石橋上雕刻上百隻的喜鵲,意味祝天下情人相遇,促成一段錦繡良緣。今夜,錦繡橋上依舊熱熱鬧鬧,人頭往來,川流不息。就看橋上,一個少年頭系綸巾,手持紙扇,猶是一副青衣書生的打扮。這一個晚上,他不住拉長脖子,左顧右看,不知是在等著誰人。一旁梳著雙髻的小童兩腿蹲著,雙手支著下頜問:“少爺,這都過了半個時辰了,那個人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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