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看了看我,說:“我去把燭火滅了。”我緩緩抽回了手,面上滾燙不已。緊接著,那火光就滅了個乾淨,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暗中,徐長風便靠了過來。大抵是看不清來人了,我四肢不再那麼僵硬,那手伸進我的衣服裡時,胸口卻是縮了一縮,真教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慢慢地躺下來,那壓在身上的重量漸漸沉了,和昨夜相比,鼻間縈繞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氣息。我迫自己莫胡思亂想,閉著眼任之擺佈,褻衣綢褲一件件扔褪床下,熱息拂來,雙手碰到胯下時,“啊……”我身子一顫,夾了夾腿,不小心呻吟出聲。徐長風止住了動作,我輕輕喘息時,就聽到他說了一句:“轉過身去。”我怔了片刻,抿抿唇,沉默地把身子翻轉,背對著他趴下來。夜晚,說是漫長,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若說短,時時刻刻卻又是無盡折磨。這幾日來,徐長風天天都會歸府,也未再扔我一人自己到書房去,卻也好似掐準了時辰一樣,攬著我到床上,燈一熄,便慢慢解開我衣服的繫結。我也漸漸摸清他的路數,想來,他也是在執行丈夫的義務,每次不必他說,就乖乖翻過身子。任是如此,每回歡好,我都覺身骨子被折騰得透徹,經人事後,我已是看清,男人在床笫之間,多半兇狠,徐長風亦是如此,弄起我來,也是不留情面。縱是夜夜只做一次,我後來也要歇上半日。而白日裡見到他,徐長風對我也像是禮多於親,也不過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三日後,我去拜見了虞氏。爐冒著嫋嫋青煙,虞氏身著樸素灰裾,正跪在蒲團上,手握佛珠閉目念著經文。我進去後也靜靜屈身跪著,直到一炷香後,虞氏睜開眼,下人扶著她起來。“你也起罷。”虞氏說道。我說了一身謝,起後便站著。她若沒說賜座,我自然是不能坐的。下人奉茶,虞氏接了過來,看了我一眼道:“看來,還是我徐府的水養人,小陣子沒見,人看著也比之前水靈了些。”我唯有應和:“孃親說的是。”今日,虞氏對我,和上回咄咄逼人的樣子比起來,還算是和顏悅色。她與我閒談兩句,然後便開門見山說:“長風這幾天,都宿在你那一頭,是罷?”“是。”虞氏臉色緩了緩,卻仍是不甚滿意的樣子,只瞥了瞥我道:“你的潮期,可是晚了?”聞言,我臉上一熱。按理,尻的潮期為四十五日一回,可又聽說每個人長短不一,短的有一月一次,長的也聽說數月來一回的。我經過兩回,知道潮期的厲害,那時候人幾乎是不清醒的,只盼著同男人交合,如蕩貨也似。尻嫁人之後,若是多夫,潮期時就看輪到哪個夫婿,那幾日就仰著他過了,可也有一些不入流的小門小戶,尻妻來潮時,夫君幾人同侍,極是荒唐。“過兩日,你再到我這兒來,我叫宮中的太醫來給你看看。”虞氏也不多留我,就放我回去了,只命我兩日後再去見她。我踏出虞氏的院子時,臉上雖沒怎麼樣,心底其實也覺得有一絲絲不妥。我潮期素來不穩,在沈府裡發作的那兩次,間隔約莫六十多個日子。沈氏常常命大夫給我把脈,無論是哪個,都說我體質不同,陽火旺於其他尻子,潮期不定是自然。我雖恨不得它再晚點,可這畢竟事關生養,夫家緊張,那也是正常。只不過,這個樣子,又教我想起,七出之罪 我循聲走過去一瞧,就見到旁邊的一處院子裡,幾個婢子正同一個女孩兒嬉戲。那小姑娘身穿粉裙,頭上綁著花鞭子,小模樣長得玲瓏標緻,笑起來的時候,兩邊頰上還有淺淺的梨窩。這個長房的小小姐,大名叫徐瓔珞。瓔珞素有美玉之意,故她的小名就喚珺兒。“這兒、這兒,我來——”她活潑地笑著,有著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的可愛和純真。她們正在玩的,俗稱打毽子,多是不能隨便出門的女兒家家玩的遊戲。便看她們當中兩三人拿著一個木製的手柄,而毽子是用公雞的尾羽制的,好一點兒的就用雉羽,色彩十分鮮豔好看。她們正玩兒得起勁,故也沒人發現我。我也不去打擾她們,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打算帶著下人離去的時候,就聽見後頭叫了一聲。只看,風用力一吹,那雉毛毽子就飛到了矮樹上去,卡在了上頭。“它老掉下不來,這可怎麼辦才好?”珺兒懊惱地看著那一頭,柳眉顰在一起。她身邊的一個大伴說:“小姐,我看,只能叫人找張梯子來了。“她們剛要去叫人過來,正好便瞧見了我,那幾個婢子便匆忙福一福身:“少君。”那小姑娘也看了過來,我不知是否有誰跟她說了些什麼,再者,這大世家養出來的孩子,教養都不可能差到哪兒去。她粘著身邊的伴兒,臉上雖還有些不情願,仍是小聲地叫了我一聲:“少君。”按身份,她算是我的養女,依照規矩,理應喊我一聲爹親,可我也切身體會過那種感受,自也不會逼迫她,只對她笑了一笑。我走了過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