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軟趴趴地翻過身,操著已經沙啞的嗓子乾巴巴地說:“做這麼多,你怎麼不怕陽痿啊……”喝咖啡都能喝出品紅酒的模樣,這究竟是什麼水平。男人走到床邊坐下,翹著腿親暱地用手背拍了拍青年的臉龐,一臉如沐春風地在他耳邊說:“年輕時多鍛鍊鍛鍊,二十年後你也能跟我一樣。”蘇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說這個。”白長博放下杯子,切入正題道:“寶貝兒,給爺說說,這兩天這腦子裡想的什麼?”蘇陌由著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腦袋上游走,還特享受地往白長博身邊挨近了一些,接著乾脆把腦袋枕在男人的腿上。“其實沒什麼……”蘇陌感覺到白長博的眼神又尖銳了一下,禁不住撲哧一笑,“得了,你是審犯人是吧,不對,你這眼睛跟測謊儀的顯示燈似的。”“老實點兒。”白長博也跟著微笑,說出的話卻挺滲人:“要不我就把你鎖著,省得你出去,在我眼皮底下招人。”“你真當我是香餑餑……”蘇陌翻身坐了起來,挺直了身板子,在低頭猶豫了幾秒鍾之後,還是把自己這兩天糾結的事兒給說出來了──“投資?”男人的聲音難得提高了一些。蘇陌覺得用“投資”這個詞彙來說明自己的狀況還真是略微高深了一些,其實認真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簡而言之,就是宏哥──幾年前他打工的那家蛋糕店的店長準備出來單幹,還是做的甜品鋪子,師傅店面什麼的都已經有了主意,就是資金上還不是非常充裕。“林大哥過去幫了我很多,怎麼說呢這事兒。那時候別說睡得地方,我連飯都吃不上了,就靠他跟嫂子接濟呢。”蘇陌說這段過去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提到林明宏的時候,眼裡多了幾分感激,“他跟劉師傅讓我去店裡工作,不說別的,他們是真好人。”蘇陌絮絮叨叨地說著,就跟聊家常一樣,放在十年前他絕對無法想象跟白長博膩在一起閒扯的畫面。算下來,他如今也已經是個快三十的人了。過去怨天尤人的日子也有過,自憐自艾的時候也不少,後來年紀長了,沈穩了、成熟了,變得更沈默了,可就算這世界再怎麼無情變化,蘇陌骨子裡的一些良好品質,還是一點不留地保留了下來。從這點來講,這實在是很難能可貴。男人伸手揉了揉青年的腦袋,蘇陌脊背猛地一挺直,兩隻眼微微地上抬著,很有一些小時候那種時常悄悄在角落打量白長博的影子。以前白長博還看不上蘇陌的時候,覺得這模樣賊頭鼠目的討嫌,現在瞧了倒是覺得既懷念又心疼……“這事兒,是他找你幫忙的?”錢財什麼的白長博自然沒放在眼裡,再說開個小店用得上的數目,可能趕不上男人的一頓飯局。他就是替蘇陌留了一份心,畢竟蘇陌對外的身份,是他白長博的養子,如果遇上一些有心人士……白長博雖然不去管蘇陌在外頭怎麼交朋友,但是這不代表他沒留心。一些彎彎頭頭,蘇陌接觸的越少越好。儘管他知道這對蘇陌不會有益處,但是這小犢子過去受的苦已經夠本了,而且他壓根沒想過讓蘇陌再從自己的眼底下消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日後他有什麼不測,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能將蘇陌的未來乃至一生都安排照顧到。蘇陌聽到男人這句話,忙坐直了否認:“沒!真沒!宏哥和嫂子只跟我提了開店的事兒,資金那些的完全沒提,要不是小劉他們說了,我還不知道呢。”“那你有什麼打算?”白長博瞥了一眼問,似乎有點兒漫不經心。蘇陌一聞言就突然洩氣似的,他撓撓腦袋,一臉懊惱地道:“我一開始是打算借錢吧,可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宏哥他們也不會同意,所以那天我就跟他們商量了。宏哥說,要麼就合股,要麼就讓我別瞎管……”蘇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簡直跟自言自語差不多:“開店什麼的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其實是有點興趣的,一個鋪子,也不用很大,賣點蛋糕甜品的,擺一兩個小桌子,挺好。”男人聽到後邊兒也算是將前因後果都梳理清楚了,他也知道了蘇陌這幾天上網,估摸著就是琢磨著這些事兒呢。他想到這兒就有點哭笑不得,突然特別有種想狠狠敲一敲這小犢子的腦袋的衝動──還查什麼,早問你爹不就得了!做生意,那是白長博的本行──雖說他的事業都沾黑的,不過生意經什麼的,橫豎不過是那樣。當然這點小生意,是用不上白長博這尊大佛的。不過從很多方面來說,他可以給予蘇陌不少合適的建議──可能建議什麼的其實也不太需要,畢竟只是小本營生,裡頭沒什麼大文章,對白長博來說簡直用不著動半點心思,只要資金和管理都安排妥當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所以說,白長博就算心裡想幫,卻也不好下手。他如果有這個意思,那估計這鋪子也“小”不起來了,就他來看,蘇陌要開店什麼的只要說一聲,底下都有人能儘快弄好。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