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仰起頭。『我不願意提起那些,它將使我的內心充滿恨意,它們會狂囂、吞噬理智、使我更為醜惡……而我無法抗拒它們,那是因為它們合乎我的心意。』“父親親自將它交到你的手裡。”安格拿高了那晶瑩碩大的戒指,“也許你沒有察覺,從那之後,你的身體開始出現一些毛病,不用太長時間,一、兩年……你想得到那是為什麼,你辦得到。”塞勒斯汀怔怔地看著安格柏金。他陷入了過去的可悲回憶。他的母親在誕下他之後,以通 奸罪受處絞刑,老奧納曾用性命作證,那可憐的夫人從未與除了丈夫之外的任何男人交談。她被送上絞架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站在窗前,並且在之前親自逮捕他的妻子。儘管他們沒有任何證據。他年少的時候,他參加了胞弟的洗禮儀式。他看見他嚴厲的父親緊摟著繈褓中的孩子,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愛子。而在那天之前,他的父親才剛用馬鞭抽打他的背部,以他吵雜的腳步聲做理由。他預設父親的不公和偏愛,他不曾遺忘自己的職責,他從不愧對柏金這顯要的姓氏。他堅忍至最後,他的老父親終於在彌留之際緊握住他的手,用老邁的聲音說──我最引為傲的兒子,塞勒斯汀。“父親到最後仍舊沒有選擇你。他至死唯一的遺憾就是無法讓庶出的我繼承爵位,但是他為我創造機會。他能預測一切,他將剷除惡魔之子的功績歸給我,使我在陛下面前得以受到賞識。”天殺的閉上你的嘴!艾維斯摩爾雙手緊環住男人,他張牙舞爪地衝那低劣的家夥嘶吼。哪怕他從未忘記過,他人類的血脈源自於他。但是不會有人聽到他的話,他的大人也不會意識到他的存在。“父親不止一次警告我要小心你的毒牙,他從未信任過你。如果可以,他本該親自將你送上斷頭臺,但是他辦不到,你過於狡猾,難以找出錯處……而且他必須依靠你鞏固即將屬於我的財富和領土。”安格發出了刺耳的笑聲,他在即將離去之前說道:“願柏金的榮耀永存──”大門重重地合上,一切沒入黑暗中。銀髮男人緊緊地握緊雙拳,他雙目圓睜,但是卻無法落淚。他過於悲痛憤怒,他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更甚於疾病及死亡的痛苦。遠處燃起了火光,狂風颳起,它即將延燒至此。上帝忠義的奴僕取得了勝利,而邪惡的異教徒將被處以最殘忍的火刑。這就是慈悲的神所行的公義。銀髮男人搖晃地扶著旁物站起,他忍受著身體的病痛,瘋狂地破壞目光所及的一切。大人!緊摟住他的影子嘶啞地急喚著。公爵、大人──塞勒斯汀不支地跪倒,他仰起頭,懷著激烈的恨意和憤怒,用盡力氣嘶吼:“根本沒有神!!”“!根本不存在……沒有神!這世上根本沒有神!”“無能的造物主!我發誓……我將凌駕於!!!的聖殿將為我所有,!愚蠢的聖徒將為我所斬殺,我將以他們的血液祭奠我逝去的一切……我將向所有人證明,!根本不存在──!!”遠處傳來的悲鳴與夜空的雷響混合,奏出毀滅的樂章。艾維斯摩爾怔然地看著那瀕臨瘋狂的男人,直到那從翻倒的櫃子裡,滾出一個裝著暗紅液體的簡陋瓶子。那流動的濃稠紅液汙濁詭異,它就像是具有生命一樣地滾至男人的腳邊。那就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艾維斯摩爾親眼看見了那一個過程。銀髮男人將它開啟來,毫不猶豫地將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