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可憐了。”哈金也跟著彎下腰來,他哀嘆地摸了摸這瀕死的駱駝。“這是什麼情況?”哈金挑挑眉似是而非地說:“有可能是得了疾病──或者是太累了,我們已經走了十天。”他這句話帶有明顯的暗示,儘管這些死去的駱駝並不屬於他,而這個都市人給予他們的報酬亦足夠多,但是他們也需要休息。蕭赫沈吟了片刻,再站起來看向商隊裡的其他血族。這支商旅有三十幾個人,當中還有一些還未成年的血族少年,他們的臉上都帶了一些疲色。從車中跟出來的馬可不安地掃視著那一整排突然死去的駱駝,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正在含淚地盤算著,這一大筆錢究竟要怎麼從上面申報下來……蕭赫掃視了一圈,頻頻地輕點腦袋,抱著手皮笑肉不笑地說:“只要你們找到落腳的地方,我們隨時可以停下來歇歇。”其他的血族聽到這一句話都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就像是一群從奴隸主手裡解放的可憐蟲。哈金是個在沙漠中混跡了數十年的老馬,他操著一嘴古怪的都市話,向一個方向指道:“再往那裡走,會有一個不錯的地方。雖然比不上科薩斯城,不過至少能提供一個遮陽的地方和酒,當然,還有一些漂亮的孩子──”蕭赫慵懶地擺擺手,接著就轉身回到車廂中。“少校,我始終認為我們不該單獨行動,以及向少將閣下隱瞞米薩斯城的慘狀……”從後方躡手躡腳跟進來的副官先生小心翼翼地道。蕭赫坐在車內,他難得沒有反唇相譏,只是一股腦地點開了衛星地圖,很不幸的,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偏離了正常的軌線,就連衛星圖上都無法顯示。馬可科維爾幾乎說爛了嘴,但是蕭赫似乎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對他仿若未聞。最後這名可憐的副官只好頹然地坐在車廂裡的一角,拿出盤子裡的果脯咀嚼……他正在深刻地檢討,如果可以,他寧願時間回到半個月前的凌晨,要不是他起身上廁所,就不會看到上司命令他盯牢的少校閣下正打算偷偷摸摸地開溜──在勸服不成又打不過對方的劣勢之下,他被迫向惡勢力妥協,跟著少校進行他那聽起來毫無可靠性可言的計劃。經過他們的調查,那個曾經席捲了整座米薩斯城的怪物並非突然出現,在這三十年間,各種商旅的失蹤例子幾乎是過去的十幾倍。雖然說在沙漠中危機四伏,死幾個商隊沒什麼好稀奇的,可卻很少一個活口都不留,甚至是一整隊的人全都消失在沙漠之中。而這樣的情況持續到最近,才突然發生接連幾個村鎮遭到攻擊的事件,最後甚至是發展成一座幾萬人的城鎮。大部分的鎮民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這讓人感到疑惑──這些人究竟被帶到了什麼地方?若是一般的異變種,它們多半喜歡就地用餐,每次都如同黃蜂過境一樣。而那些被“綁架”的鎮民,似乎可以肯定他們的悲慘結局,但是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罪魁禍首的目的。所以,蕭赫想出了一個簡單卻又直接的計劃。他僱傭了一支商隊,讓他們帶著自己在最危險的地帶四處打轉,這種碰碰運氣的舉動聽起來毫無計劃性,不過現在看起來……還真他媽的有用。蕭赫扔掉了手裡的導航,他兩手撐在腦後,靠在牆上,沒心沒肺地說:“你要是覺得害怕可以自己回去,如果你還回得去的話。”褐發血族覺得心涼了半截,他一臉嚴肅地看著窗外,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少校,我們……到底是要去什麼地方?”他帶著不安和遲疑出聲。蕭赫伸了伸懶腰,一臉無所謂地道:“這就要看那家夥打算把我們引到什麼地方去。”馬可的面色越發沈重,他失神地望著終端上不斷閃爍的紅色指示燈。他的金色眼眸順著指示燈往上看,坐在他對面的人類用輕鬆的坐姿坐著,他簡直難以想象,為什麼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兄弟在個性上能相差這麼遠呢……馬可科維爾在心底長嘆一聲。他當初是為了追隨蕭末少將才會自動請纓去前線,他因為在軍校的排名名列前茅,直接被委任為少將的近衛官,為此他還狂喜了好一陣子──沒錯,他確實是都市裡為少將閣下如痴如狂的眾多粉絲之一,雖然他很清楚那位大人站在他無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如果十年前的馬可科維爾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夢中情人派到蕭赫底下幹事順便幫忙監視同時擔任保姆的工作,那麼他絕對不會想不開去參軍,至少在老家賣香腸和漢堡,都比在魔王手下討生活還要明智啊喂!於是,此時此刻,馬可科維爾中尉陷入了無限的懊悔之中,而他不知不覺縮著身子抱腿而坐的姿勢卻讓對面那雙眼瞳靜悄悄地看了過來……嗯,和凡凡屋裡的大熊娃娃還挺像的……“馬可、馬可。”被推了幾下的副官睡眼惺忪地睜開眼,一張陌生的臉讓他發出一聲“喝”,然後慌忙地坐了起來。“嘿,快起來罷,我們到了。”叫他起來的是與他們通行的商隊的一個血族少年。馬可恍惚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