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臺上那外門修士騰空而飛,捏出口訣,便看他腳下生出一朵焰火紅蓮,臺下一片譁然,那兩個元嬰修士點頭含笑,似也對這修士頗為滿意,其中一個看向少年,問道:“小祖以為如何?”本以為這少年不過是宗師弟子,不想竟是那傳言天生便具仙骨的小祖──所謂小祖,乃是小祖宗之意,若不論修為,單以地位而言,這少年在青雲宗乃是掌門師祖關門弟子,輩份上可是頂頂的,就是這兩個宗師已至元嬰,亦不能在其面前自稱長輩。少年睨了前頭一眼,答道:“浮虛無實,難撐一時。”他此話剛出,就看臺上的修士漸顯無力,那紅蓮豔光已逐漸暗淡,好在他亦懂得見好就收,收納氣息縱身一躍安穩著地,總算是安穩收場。那兩個宗師亦點點頭,雖說此人確實後勁不足,但資質也算不錯了──自然是不能同小祖相比,畢竟少年天生便具仙骨,不過入門幾年就已結出金丹,這資質怕是千年都遇不到一回,就連掌門亦以為小祖來日必能成大器,飛昇上界。臺上又輪到下一人,此次上臺的是一個年幼少年,瞧他亦是面容精緻,眼眉彎彎,若非他穿著弟子外服,怕是要叫人以為是個小姑娘。然而,在他入場之時,那被稱為小祖的少年就瞧了過去,眼中夾帶了一種說不清的迷茫。那年幼少年使的乃是符咒,只看他並未念出口訣,卻能在轉瞬間使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乃是中級火術,對內門弟子來說算不得難事,但於外門來說卻也算是極其難得的了。再說這少年連口訣都不需要,那元嬰修士叫人將筆錄取來一看,這少年果真是火土雙靈根,資質不算上佳,卻也是不錯了。然而,叫人退下之前,卻聽小祖中發話道:“此人可納。”那修士聽了不禁微訝,暗暗去看小祖面色,便見他目光緊隨臺上少年,隱隱有幾分魔怔。魔怔?那元嬰修士忙定神再看,小祖又再合上眼,看著似與往日無異。想來,該是他多心了。既然小祖發話,誰敢不從,那修士便傳話下去,命人圈了那少年的名字。只看名冊上,一個叫“柳寧非”的名字被畫了一個紅圈。大比結束的當夜,柳寧非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他因入門之時得罪了外門管家之子,進而遭到諸多為難,故而眼下被趕到了這荒涼地處,吃穿用度都剋扣得緊。只瞧他今夜點了連平時都不太捨得用的薰香,桌上是跟大夥兒下山買的酒菜。看那少年把一隻大燒鵝擺好,就輕手輕腳地跑到床頭,一個藤製的籠子就被他給摸了出來。柳寧非先輕輕叩了叩蓋子,小聲哄說:“小黑,我回來了,出來吧。”接著就看朦朧的火光之下,那雙金眸惺忪地眨了眨,忽然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飄香,便立馬清醒過來。柳寧非莞爾一笑,“吃燒鵝咯──”火光下,一條小黑蛇亦跟著歡呼──“嘶~~”在第三世開始之前,首先容我等前情回顧一下──黑蟒因一時大意害得神鳳吞下萬情蓮,從此由一個遊戲花叢片葉不沾身的渣男搖身一變成了對愛死心塌地、但凡一看上即便是飛蛾撲火也死不回頭的痴情種子,而在歷經了白雀和太子趙鴻那兩世之後,黑蟒總算是見識到了那朵萬情蓮的厲害,他一邊心悸於昆吾的手段何其兇殘,一邊卻深深苦惱,眼看就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若這一次再被搞砸,鳳凰渡劫失敗是小,他被劈下凡當只小蟲兒才是大事啊!再再回顧前兩世,那妥妥的滿是血淚與心酸,第一世也就罷了,他早料到白雀會找上門故而便心安理得地在黑闕山上守株待兔,橫豎也沒費多少心力,可第二世卻真真差點要了他的親命啊!眼看那兩世神鳳投身之人都不知緣何地愛上他,黑蟒實在是對自身的魅力感到既驕傲而又苦惱……此次下凡之前,黑蟒便痛定思痛,總結了前兩次的經驗,他體悟到了破局的關鍵──他不止要確保鸞卿對情愛絕望,最最重要的是,決不能讓鸞卿為他的魅力所傾倒!於是,這一次的黑蟒,生出了一個堪稱絕妙的主意……“嘶嘶嘶~”“噓……”青衣少年輕輕碰了碰小黑蛇的腦袋,而圈在他手腕的那隻小黑蛇偏偏腦袋,似有靈性地衝他眨眨眼。那小黑蛇大約成年人的一根食指粗,身形卻頗長,只看它身上覆著細細密密的黑色鱗片暗中生光,更妙的是那蛇頭上還有古怪的金色雕紋,而瞧它探頭探腦的模樣兒,倒是精靈古怪。“別叫其他人發現了,小心將你變作蛇羹……!”少年小聲地嚇唬著黑蛇,然而他話中卻帶著滿滿寵溺,自然起不到恐嚇之效,瞧那小黑蛇一甩腦袋,一幅臭美得緊。而眼下這個笑得溫柔看似軟綿無害的青衣少年,正是兩年前透過大比而順利進入內門修行的柳寧非,同時亦是神鳳第三世命中註定必要栽在其手中的準情劫一枚。此時的柳寧非尚是一個溫和乖巧的少年,性子那是頂頂的好,可卻也並非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否則在外門的時候也不會在被所有同門孤立的局面之下,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