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在短期內不宜戰事,求和也是無奈之舉。沉默一會,使者開口,流利的漢語脫口而出:“我族雖受災害,但還沒有到嚴重地步,樓相儘可不必操心。”管修文一旁傾聽,思緒百轉,看看使者,再看看樓澈,心裡舉棋不定。樓澈定然不動,淡淡轉開話題道:“昨夜出現在我府中的刺客似乎並無惡意,只是最後他逃走時,用的居然是弩族的‘蠱’。”抬眼注視一下弩使的表情,說道“我妻受到驚嚇,一夜無眠……”話音因為牽涉到了歸晚,略帶柔情,聲音轉而柔澈。弩使立刻開口澄清:“這事必定有些誤會。”“我也相信其中必有誤會,所以我不打算追究。”忽然起身站起,樓澈信步走到窗幾之前,注視著窗外的青竹,“弩族求和內因,我可以忽視,夜襲之事,我也儘可不理,弩族與我朝兩方交好,是民之所望……”聽他這麼說,弩使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氣,聽樓澈的意思,似乎有什麼條件,他打足精神,仔細聽其中話外之音。轉過身來,看著室內兩人,樓澈笑道:“弩使送我朝三樣重禮,我天朝也會拿出珍寶相還,弩族王子喜歡天朝美女,我天朝會選各地佳麗五名,送給弩族。至於那副畫,相信只是弩族王子一時興起之作吧。”弩族使者楞住,抬眼看著樓澈,心思兜轉,開口道:“樓相的意思是……”“修文,”突然的呼喊聲讓管修文暗自一驚,只見樓澈走近過來,“把畫給我。”手裡緊抓著盒子,不知是給還是不給,定一定心,無奈之下,仍是把畫遞了上去。樓澈伸手接過畫盒,立刻開啟,取出畫卷,徐徐展開,管修文和弩族使者都轉頭看去,整幅畫展於人前,樓澈也讚歎一聲,這幅畫栩栩如生,生動非常,宛如歸晚翩然走入畫中,不禁暗疑,弩族王子難道親眼見過歸晚?見到畫卷,管修文神色複雜,眼神中流露隱痛,伸手拿過桌邊剛備的茶,一不小心,竟潑出不少,滾燙的茶水澆在手上,他猶不自覺。凝視畫卷許久,樓澈目不轉睛,開口說道:“畫中人是我妻子。”其餘兩人聽到了,都不吃驚,一個是早知事實,一個是夜探相府,考證過畫中人身份。但是此刻聽樓澈親口說出,仍是有點小小的怔然,要知道,在朝堂上,樓澈曾一口否認,現在突然承認,其中必有原因。“以後,希望再也不會有人拿著我妻子的畫像找人了,這幅一時興起的畫像就燒了吧。”慢步走到窗臺前,拿出火摺子,點燃一角,火光揚起,吞噬了畫卷,轉眼間,畫變成灰燼。三人都睜眼看著畫卷消失於微火之中,弩族使者也有遺憾之感,王子讓他尋訪畫中麗人,看來現在只能無功而反,對著這位溫文儒雅的樓相,他總有一種深莫能測的感覺,有種不敢忤逆他的感受。回頭看看面色各異的兩人,樓澈爾雅笑語:“以後不會有這幅畫,也不會有人多嘴多舌,弩族也可與天朝交好,還真是一舉三得的美事,不是嗎?”次日,弩族使臣便向皇上請辭,閉口不提畫中人的事情,帶著珍寶和五位天朝佳麗,離開京城,回弩都而去。皇上也是龍顏大悅,覺得煩心之事迎刃而解,朝堂上所見盡是歡顏,個個喜笑顏開。“狀元爺慢走……”聽到呼喊聲,管修文錯愕地看著對方,神情略見警戒,萬沒有想到叫住他的居然是端王鄭裘,雖然猜不到對方的來意,但是不得不停下來等候。端王急步走近,和管修文並肩慢步向宮門外走去,嘴裡招呼道:“狀元爺年輕有為,人品風流,讓本王傾慕不已啊。”嘴裡連稱過獎,管修文心裡暗暗警惕,不知道這端王打的是什麼主意。看到管修文眼中隱隱的緊促,端王低沉地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說道:“看來狀元爺對我成見極深,我可是本著一片愛才之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