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糾纏……手指敲打著壺蓋,突然間發出一聲輕鳴,歸晚剎那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用大了力度,笑笑,放下手中的壺蓋,把酒壺蓋上,也關住那清淡誘人的香味,收起愁然的暇思,望向簾子外,書生都走了,只有如晴如明還端站在花廳等候。歸晚掀開簾子走出花廳,抬頭一望,天色竟然已暗,累了一天,該是休息的時候了,她淡笑著揮手示意回房。如晴如明並排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八個侍衛,一眾人向二樓房間走去。正上樓梯之際,二樓上一個姑娘迎面走來,面色蠟黃,動作緩慢,竟是一副有病在身的樣子,手裡端著兩盆菜餚,往樓下走來,樓梯甚窄,如晴如明只能側身讓她,正偏身之際,那姑娘看到眾人,似乎受到驚嚇,腳下傾滑,失去平衡,往樓梯下栽下來,如晴如明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從旁扶住她,兩盆菜餚頃刻打翻在兩人身上,兩個丫鬟怕傷到身後的歸晚,眉輕皺,不躲不讓,讓菜醬湯水飛濺一身。那姑娘發現闖下大禍,連忙傾身賠罪,不住地點頭哈腰,如晴如明見她可憐,也不忍多加責備,好在只是弄髒了衣服,並沒有受傷。一眾人回到二樓,八侍衛各自散開回房,歸晚忙吩咐如晴如明去換衣服,看著兩個丫鬟拿出衣服飛快地往洗浴房而去,歸晚不禁莞爾。走進房間,倒了一杯茶,一低頭,發現自己的外衣上也飛濺到幾滴菜醬汁,輕蹙眉,放下手中杯子,她走進內間,解開腰間玉扣,一根錦帶從腰上滑下,她緩緩脫下外衣。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襲上心,歸晚明顯的感受到房中還有第二個人的氣息,停下手,正疑惑著,突然聽到身後喝茶的聲音,心突然一驚,急跳幾下,她一陣心慌,慢慢回頭望去。是他!耶歷坐在桌邊,拿著她剛才倒的那杯茶好整以暇地慢慢品嚐,看到這一幕,歸晚只覺得荒誕不已,腦中片刻空白一片,隨即感到了危險的氣息,輕抿一下唇,她猶豫要不要叫喊出聲,把侍衛召來,隨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耶歷的態度太悠閒了,讓她有種摸不透的感覺。“你的侍衛現在都來不了了,不用費心思了,”耶歷悠閒地喝了一口茶,視線緊緊盯鎖住歸晚,半含欣賞半含複雜,“許久不見了,餘晚小兄弟。”這聲稱呼拖長了音調,從他略帶生硬的口音中說出來,似乎有些咬牙切齒,歸晚微怔之下,心下百回千轉,平穩一下情緒,她平靜地淺笑嫣然,狀似久違好友:“原來是耶歷大哥。”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自如,耶歷臉色驟然一沉,冷然道:“想不到我還有命再次看到你。”“耶歷大哥不是尋常人,又怎麼會有不測呢?”鶯聲婉然,歸晚笑意不改,不退反進,她走前兩步,緩步到外間,視而不見耶歷的冷竣表情,拿起桌上的茶壺和杯子,自顧自倒了一杯茶,遞到耶歷眼前,笑語,“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耶歷大哥海涵。”凝視著眼前的茶,耶歷說不出話來,本來腦海中的預想與現在情形相差太大,眼前的人兒開門見山地倒茶賠禮,讓他有些不能適從,看著茶葉在水上漂動,心情更加複雜。情不自禁想起上次重傷,也是這個俊美“少年”端著一杯參湯站在床前的情形,心裡某處被觸動了一下,他伸手接過茶,一飲而盡。看他茶水下肚,歸晚心稍稍一定,在桌子另一頭坐下,和耶歷同桌而坐,閒話家常似的:“耶歷大哥半年不見,風采更勝,相必當初的傷全好了吧。”聽她聲聲動人,句句真心,耶歷片刻怔楞,冷然的表情少許鬆動,輕輕回了一聲“恩”。兩人靜坐著,歸晚自如地談天說地,耶歷的臉色也平復下來,兩人猶如回到了在閣樓養傷的日子。看到耶歷似乎不再計較,歸晚暗暗鬆口氣,一邊聊著天,一邊飛快地轉動心思,想著脫身之法。耶歷內心也並不如表面平靜,看著眼前的歸晚,混亂的感覺攪得他難以思考。他被眼前人出賣過一次,逃也似的回到弩都,這半年以來,他一刻無法忘懷這個女子,心裡時刻惦念,只要見到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