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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代見他如此無理,險些發作,最終還是忍下氣來,瞧了周天子一眼,這句話卻只有周天子能答,不是臣下敢說的。周天子終究是帝王之尊,雖然氣虛體弱,但不能被人逼到這份上還不說話,見狀也只有壯著膽子道:“寡人不信有誰能舉得起這鼎。”秦王蕩忽然張揚地大笑起來:“那寡人與大王打個賭。大王說無人能舉得起,寡人卻說,有人能舉得起。若是寡人贏了,那寡人舉得起什麼鼎,就把這鼎當成賭注帶走,如何?”此時秦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便連雍州之鼎也不再提,直奔九鼎而去。周天子被他這張狂之態所震懾,整個人站在那兒,氣得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蘇代亦是氣得臉色發白,見狀心生一計,扶住周天子,低聲道:“大王,就讓他來舉。”周天子只得壯起膽子,勉強應了一聲道:“秦王無禮,九鼎非天命不可移,逆天行事,後果自負。”秦王蕩仰天大笑。自繼位以來,一步步精心謀劃,便是為了這一天,當下將手一揮,喝道:“任鄙、孟賁、烏獲,你們何人能舉?”站於階下的秦國諸臣相視一眼,有些人這時候才明白,為何秦王蕩自繼位起,便對這三個大力士厚賜高爵,卻原來是為了今日。孟賁等三人卻是早有準備,當下應聲上前到了雍鼎之前,各自輪流試了試力,對望一眼。秦王蕩既早有此準備,自然在秦國之時,便已經探得這九鼎大致重量,自己在咸陽照此重量也鑄了數鼎,由輕到重,教這些大力士日日練舉。雖然如今一探這鼎,與素日那最重的鼎略有差異,但自忖便是一人舉不起,難道三人都舉不起不成?當下任鄙鎮定了一下心神,先上前一步向秦王蕩道:“還是由臣先來。”說著大喝一聲,執著銅鼎的鼎足,就要往上舉起。不想此時蘇代忽然陰陰地道:“這九鼎乃是大禹集九州之鐵所鑄,賦王氣,系天命。想冒犯王鼎的人,且試試自己有沒有這個命,會不會被上天降罪。”任鄙三人,本就出身草莽,敬天畏神之心,在所難免。驟得高位,素日奉承秦王之時,自信滿滿,但到了這周室明堂,見著這建築宏偉、儀仗森嚴的王室氣象,已經是心存畏懼。周天子的儀仗,在秦王眼中自然略顯衰敗,但於這等草根階層看來,卻依舊是高不可攀。任鄙本就心懷畏懼,且正在舉鼎之時,聽了此言,心神微分,鼓足的氣頓時就洩了一些,這雍鼎重量本就在他承受範圍的極限,這氣一洩,頓時覺得鼎如山重,當下把鼎一扔,大叫一聲坐倒在地,只覺得雙手顫抖,腿軟如酥。周王室的君臣失聲大笑起來,卻在秦王蕩憤怒的眼神中忽然如刀截斷一般,都收住了口。任鄙伏地顫聲道:“臣、臣氣力不濟,有負大王所託,臣該死!”烏獲與孟賁兩人相視一眼,皆是臉上變色。這任鄙本是他們當中力氣第一之人,方才他們都試了試那鼎,暗忖自己未必能夠成功舉鼎,若有能者,當是任鄙。任鄙舉鼎之時,他們亦凝神看著,見那任鄙本有舉鼎之力,只是被那蘇代一說,竟是莫名其妙地洩了氣,棄了鼎。兩人均是心頭打鼓,再轉頭看看明堂之內,幽暗難辨,香火隱隱,想到裡頭供著周室開國君王周文王、周武王這等明君英主的神位,如今自己這等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豈不是要觸怒神靈?正當此時,忽然一陣莫名的怪風吹起,捲起塵沙落葉,叫人不由得舉手遮了一下眼睛。怪風過後,一面“秦”字旗幟,忽然倒下。兩邊旗幟甚多,間中或有人持旗不穩,也是常理,只是兩人本就有些驚魂不定,此時一見,更加疑神疑鬼起來。卻又見秦王蕩一指烏獲,氣急敗壞地喝道:“烏獲,你來。”烏獲聽了此言,心頭一顫。他是既畏鬼神,又畏秦王,不敢違拗,當下便戰戰兢兢地上前,兩足分開,穩住身形,手握雍鼎雙足,運氣到了十分,大喝一聲。那銅鼎雙足緩緩上移,移到斜角之時,第三隻足也漸漸離地而起。秦王蕩微微點頭,嘴角也由下沉變為上翹。忽然聽得蘇代又幽幽地嘆了口氣,恰於此時又一陣風起,吹得落葉簌簌有聲。秋日本就多風,原也是自然現象,可是烏獲本就是精神繃到了極緊處,汗溼重衣,這怪風一起,頓覺後心發涼,他卻不敢步任鄙後塵,強鼓著氣再一撐。不想他膀大腰圓,素日最好華衣,這日登天子之堂,特意穿了秦王蕩所賜的錦帶玉圍,這絲綢之帶卻經不得他這渾身十二分的力氣,忽然間他的腰帶繃斷,落在地上,烏獲頓時氣洩跌坐在地,那鼎自然也就隨著他的手落下,重重砸在地上。這一聲重響,似砸在了秦王蕩的心上,也似砸在了孟賁心上。烏獲狼狽地抓起錦帶,伏在地上,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周室眾人,笑得站都站不住了,幾個大臣都笑得跌作一團。秦王蕩恨不得一劍刺死烏獲,卻不好於此時發作,叫周室中人看笑話,眼睛卻惡狠狠地落在了孟賁身上。任鄙、烏獲接連失手,秦王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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