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辭:“計先生,大哥的情況如何?”計辭臉色沉重,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大哥一直昏迷不醉,這一箭直入腦門,只怕是、唉!”李順直覺得心頭似重重地一刀切了下去,頓時只覺得心跳都停了片刻,他看著手中滴血的頭顱,只怔怔地道:“大哥,我把這狗官的人頭帶來了,我為你報仇了!”床上的王小波忽然動了一下,李順大喜,扔下手中的頭顱撲了上去:“姐夫,我是阿順……”王小波微一皺眉,額頭上的血立刻自白布上整行地流淌下來:“是阿順嗎?”李順低聲道:“是,是阿順,我把那個暗算你的狗官殺了,把他的人頭也帶來給您瞧。”王小波的身子微一動,迷惑地道:“怎麼這麼黑呢,怎麼也不點燈?”明明帳內所有的燈燭都已經點得如白晝一般,為何王小波還這般說話?李順駭然回首看著計辭,計辭的臉色也變了,向李順作一個止聲的動作,這邊已經是應道:“啊,是呀,天黑了,我這就去拿蠟燭去!”這邊故意發出轉身外出的聲音,卻因心緒大亂,險些兒自己先絆倒。眾人不由地輕呼一聲,張餘忙扶了他一把:“計先生——”王小波抬起無神的眼睛:“嗯,我聽到了很多人的聲音,這麼多人不會不點燈。”他的臉色一變:“我明白了,我看不見了。”“姐夫,”李順慌亂地道:“不會的,你只是一時才——”“阿順,”王小波吃力地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我的傷自己知道,從青城起事起,我這條性命就準備著隨時不在了。你回來就好,我不成了,以後這個重擔子,要你挑了……”他頭微微一轉動:“計先生、吳先生——”計辭與吳文賞上前道:“大哥——”王小波閉目道:“阿順,以後遇事要與眾家兄弟商量,要多問問計先生吳先生。這麼多弟兄提頭賣命跟了咱們走,你一步都錯不得啊!”李順哽咽道:“是,我記下了。”王小波伸手道:“扶我起來!”李順與計辭忙將王小波扶了起來,王小波吃力地睜開眼睛,儘管他已經看不到了,可是他卻仍是在用力地“看”著眾人,額頭上的血更是如雨般的湧出來。王小波直直地看著前面,輕聲道:“吾疾貧富不均,今為汝均之!”這便是當日青城起義,他在天下人面前宣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