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又要操心朝政大事,可忙壞你了。”劉後低頭想了一想笑道:“臣妾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平平安安地過了這段時間,等三郎病好了,臣妾也好抽身。只是……”真宗看著她的神情:“有事?”劉後猶豫片刻,道:“本應什麼事也不應煩勞到官家,只是臣妾此事不敢作主,只得請官家作主。”她頓了一頓,道:“丁謂剛才來報說,寇準昨日吃多了酒,說官家要太子監國由他輔政,還許了楊億接替丁謂之職,今日早朝人心惶惶,都在私底下討論此事,他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來討官家的示下!”真宗一驚道:“怎麼會有這種事?”劉後看著真宗:“這麼說連官家也不知道?”真宗想了想,忽然想起昨日周懷政引著寇準來說的那一番話,當時他只道是寇準的一個建議,只叫他作個詳細的奏議來備參考,誰知道寇準竟然將未定之事擅自洩露出去,弄得朝中人心不穩,難道他當真就此把自己當成一病不起了嗎?如此性急,卻是令人心寒,想到此處,不覺大怒,當下卻不動聲色道:“丁謂有何奏議?”劉後心中暗服,果然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當下笑道:“丁謂有什麼想法,不問也知,不必理會。臣妾想寇準怕是不能再留了,不過這個空檔也不能太大了,免得失衡。”真宗點頭笑道:“以皇后之見呢?”劉後道:“臣妾愚見,事情已經傳成這樣了,可以把丁謂挪一點,以清視聽。然後以王曾為制衡,官家以為如何?”真宗想了想道:“制衡丁謂,還是李迪的脾氣更好些。”小內侍江德明打起簾子,張懷德早候在外頭,這時走了進去稟道:“稟官家,參知政事丁謂候旨。”真宗點了點頭:“召!”丁謂進殿後過得片刻,只得真宗道:“宣制詔。”張懷德連忙宣了知制誥晏殊入宮,晏殊進宮後才知道是擬罷相之旨,只得回奏道:“臣掌外製,此非臣職也。”隨後,掌內製誥的錢惟演被傳進宮,議及寇準罷相之事。真宗病重,不願意朝中人事變更過大,只言令寇準罷去相位,另授閒職。錢惟演請援王欽若之例,封為太子太保。真宗沉吟片刻,道:“寇準不比王欽若,更升一層,為太傅。”頓了一頓道:“還要更尖優禮。”錢惟演道:“官家恩重,臣請封寇相為國公?”本朝只有開國功臣封王,封寇準為國公,為爵位中事,一起拜相。 寇準自罷相後,閉門在家。一日黃昏,忽然有客來訪,卻原來是真宗身邊的內侍周懷政。周懷政本深得真宗寵愛,這些年來已經升遷至昭宣使、英州團練使、入內副都知等職,權勢不下於當年的王繼恩。他與寇準早自朱能天書事件,已經同聲共氣,那日又乘劉後與雷允恭不在的時候,安排寇準單獨見了皇帝,取得了太子監國的許可。誰知道寇準失敗,劉後一追查,便查到周懷政的頭上來,雖然尚未對他動手,可是周懷政心中已經是惶惶不安了。本朝對士大夫素來禮敬有加,太祖的鐵碑秘誓中有三不殺:“不殺柴氏後人,不殺諫臣、不殺讀書人。”因此寇準雖然罷相,也只是削去權力,依舊封他為太子太傅與國公。可是這宮中若處理起內侍奴才來,可就沒這麼麻煩了,杖責逐出苦役流放甚至處死,亦都是有可能的事。因此周懷政見寇準失勢,卻是比寇準更加著急。這邊周懷政藉口巡視四門,來到寇準府中,見了寇準就跪下道:“國勢危難,後宮專權,寇公身負天下的期望、官家的託付、太子的輔弼重任,難道您當真就此放手,任由丁謂等五鬼橫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