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做不到。”段無忌早已經拜倒在地,道:“於大人,段某前半生為名為利,只道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今日才知,天下居然還有於大人這樣的人。在我以前的生涯中,如若能遇見半個象大人這樣的人,我就不會做錯那麼多。大人今日言行,如晨鐘暮鼓,驚醒我這夢中之人。”他拉著寧寧的手,道:“寧寧,實話對你說,在黃山之上,我雖有所醒悟,可是我心卻未全死,可是此時此刻,才是我再世為人了。”寧寧道:“大人既然心意已決,我夫妻再說無用。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救公子于冕,大人難道不想見他嗎?”聽到幼子的名字,于謙平靜的臉上也起了波瀾:“冕兒,他、他應無恙?”他遙望遠方,似已見到了愛子的身影。過了一會兒,他已經平靜下來,微微地搖了搖頭,對著寧寧淡淡一笑,道:“老無失態,倒叫公主與駙馬見笑了。”段無忌道:“愛子之心,人皆有之。於大人性情中人,才是真英雄本色,何雲見笑。”于謙緩緩地道:“冕兒之事,于謙只有拜託公主了。至於相見,就不必了。老夫可能就在這一二日內就要行刑,只怕是等不到了。再說,天牢是兇險之地,公主也無謂再次涉險。就是此時,也不宜久留,遲則生變。公主,十年前承你在王振手中相救,及今日小兒之事,于謙在此一併謝過。從此,後會無期了。”寧寧驟然間聽於謙說起此事,不覺臉色微紅:“於大人,您怎麼會知此事?我曾警告過石亨,不准他說出此事,怎麼……”立刻醒悟:“是石亨說的,昔年於大人掌天下之權,他可是以此事來邀功圖報?”于謙點了點頭:“石亨此舉,未免視我太小,我豈敢以國祿而報私恩。”寧寧介面道:“所以,他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對付你……”于謙尚未開口,只聽得外頭一人喝道:“不錯,是我。”大結局隨著話語聲,從上面走下一隊武士,為首一人正是石亨。石亨見了崔寧寧,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別來可好。”崔寧寧笑道:“原來是石大人。哦,聽說你已經封候了。好久不見了,看來你是官運亨通,步步高昇呀!”石亨肅然拱手道:“若無公主教我石亨為官之道,及不斷提拔,石亨豈有今日。石亨對於公主殿下的恩惠,時時銘記於心,不敢忘懷。”崔寧寧淡淡地道:“過獎了,那也是你石候爺自己也懂得不擇手段才行。”石亨面無表情地道:“當今皇上非常掛念公主,曾親口吩咐下官若是見著公主,一定要請公主入宮一敘。”崔寧寧笑道:“好啊,當今皇上要見我,我當然很高興了,只是我今日灰頭土臉的,還是等下次吧!”石亨道:“不必了,揀日不如撞日,下官很榮幸能親自迎公主入宮。下官也真佩服公主殿下的神通廣大,連這天牢竟也能如入無人之境。”崔寧寧笑道:“你也不差呀,能在這個時候趕到。再過一會兒,我可就沒耐心等了。”石亨的退後一步,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刀把:“你說什麼,你知道我要來?”崔寧寧忽然嘆道:“當然,你曾是我的部下,你一定會想到來這兒堵我的。石亨呀石亨,你是這麼聰明的人,我可真替你擔心呢!”石亨臉色微微一變:“下官有何榮幸,可以讓公主殿下為我擔心?”崔寧寧微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想背叛我,可是你也左右為難。你若不抓我,無法在皇帝面證明你已經不屬於崔家人馬;你若抓了我,更證明你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當今皇帝是吃過苦頭的人,也很多疑,一旦他坐穩了寶座,就會清除異已。對於你這種連主子都可以反咬一口的人,肯定就是他第一個要清除的目標。”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眼神已如利箭射向石亨。石亨如覺耳邊一聲炸雷,踉蹌著退了好幾步。這些日子他大權在握,為所欲為,連於謙這樣的重臣也被他關了起來。自覺不可一世,無人可以動他。此刻崔寧寧三言兩語,如一盆泠水當頭澆下,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