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臣&iddot;盛圖的股份當天就跌到停牌,融臣名下正在興建的遠東港口工程隨即因財力不支,被迫停工,盛圖名下的一家百貨公司因發不出工資員工頻頻鬧事,這些事一見諸報端,對融臣&iddot;盛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股份一跌再跌,已無力迴天。很多人都在猜想,這個時候的費雨橋在做什麼呢?其實他什麼都沒做,既沒開會也沒關注股市,每天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gān什麼。已經連續多日下雨,不記得有多長時間了,費雨橋沒有見到太陽。天空整日y霾沉沉,從融臣大廈頂層辦公室的幕牆玻璃望出去,整座城市一片渾噩的灰色,讓人心qg格外壓抑。費雨橋覺得他過去的人生就是一場綿綿的細雨,他何時見過真正的太陽呢?自九歲那年家破人亡,他就一直走在這樣烏雲壓頂的天空下,迎著雨,白天就是黑夜,黑夜又到白天,週而復始,就是在夢中他亦從未見過陽光。夢境中的他總是置身冰冷的黑暗,有時是狂風呼嘯的曠野,有時是滴滴答答的雨夜,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他孤零零地在那樣的黑暗裡摸索著前進,有時候摸著摸著會摸到一塊冰冷的石碑,他以為是父母的墓碑,仔細看時竟是自己的,於是嚇出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他知道,他早晚要躺進那個墳墓,他自掘的墳墓。如今他已經一隻腳踏進去了,他反倒釋然了,既然這是他註定的結局,他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他孑然一身來,孑然一身去,這世上已沒有什麼屬於他,也沒什麼值得他留下。只是沒想到,他還是傷到了最愛的她,而且是以如此慘絕的方式,讓他死十次都不足惜。那天晚上的事像做夢,他只能這麼形容。他根本連想都不願去想當時是如何發生的,一想他就根本恨不得自絕,恨不得從這大廈的天台上跳下去。很多時候,他真恨不得跳下去,尤其是眼見融臣被y≈h基金打擊得已無力迴天,他做夢都夢見自己跳下了天台,倒是沉端端事先就dong悉他的心思,譏諷他,&ldo;費雨橋,你若走你父親的老路,那就真讓我看扁你,要死,也請你換種新鮮的方式。&rdo;其實這是沈端端故意激他,以圖重新喚起他的鬥志。他雖然平日甚少聽這女人的,但他到底還是沒有跳下去,不是怕被沈端端看扁,而是不想被陳德忠看扁,陳德忠雖然現在只剩了口氣,可一直在裕山榆園看著他,老頭子就是想看他最後怎麼死。&ldo;你造的孽太多,可別走你父親的老路。&rdo;老頭子不止一次這麼挖苦他。人活著不過是爭口氣,費雨橋寧願被車撞死,被樓塌下來壓死,被仇家刺死,總之怎麼死都可以,哪怕最後屍骨無存,他還真不願意重走父親的老路,從而讓陳德忠這死老頭看扁。但現在看來,融臣&iddot;盛圖這次是必死無疑了,費了這麼大的工夫跟盛圖合併,原來是為了聯手製敵,不想還是難逃劫數。當初選擇合併他是極不qg願的,因為盛圖當時的處境比融臣還不如,如果不是因為被y≈h基金牽制住,融臣早就滅了盛圖,而一旦雙方合併,融臣就得背上盛圖這個稀爛的爛攤子,盛圖無疑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可如果不合並,從海外發家的融臣無論是自身資源還是在本地的人脈都顯得勢單力薄,無法跟來歷不明又qiáng勢的y≈h基金進行rou搏。而反過來說,盛圖甭管怎麼爛,攤子還是有這麼大的,只是國為自莫雲澤退出管理層,公司被莫敬添敗得千瘡百孔。莫敬添想必也是走投無路才主動出面跟費雨橋談合併事宜,美其名曰是聯手對付y≈h基金,其實不過是把這爛攤子迅速甩手,而該撈的好處他一樣不少,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可響了。當然莫敬添擺出 條件也很誘人,費雨橋由最初的堅決拒絕到後來終於慢慢動心,加上莫敬添的不斷讓步,開出更豐厚的條件,費雨橋最終還是坐下來跟莫氏談合併,這當中野心勃勃的沈端端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沈端端在盛圖並無任何實質xg的職務,但因為她跟莫敬添的特殊關係,在莫家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加之她極善籠絡人心,手腕qiáng硬,連莫敬添在很多決策上都聽命於她,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當然,莫家很多人因此背後罵她不要臉、名不正言不順地賴在莫家不肯走,令莫敬添色迷心竅,將好端端的一份家業搞到如此境地。可能也是考慮到家族其他成員的感受,莫敬添雖然對沈端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卻並沒有安排她在盛圖任職,沈端端也很聰明,除了專心打理好梅苑,每日只做做美容、打打麻將,閒時跟莫敬添出去旅遊或地梅苑開開party,一副對權力無愛,對物質享受很沉迷的樣子,慢慢地也就讓莫家人對她放鬆了警惕。因此在莫家和外人眼裡,沈端端不過是個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