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栽種的,有不同的顏色,藍的紫的。多年後它成了他夢境的顏色。 還是那可怕的預感,太美的東西都不能長久。在阿維庸住了一個禮拜後,下起了大雨,碧昂有點感冒,他就到修道院裡找嬤嬤拿藥,拿了藥還沒到家門口,就發現幾個威猛大漢架起碧昂往門外拖,他意識到是她母親派人追過來了,想去救碧昂卻被那幾個大漢踹倒在花田裡,他哪是他們的對手,幾個人圍著他用腳狠狠地踢、踩,頭上,胸口,腹部,包括身體要害部位都成了他們襲擊的目標,碧昂在旁邊哭叫,他看著她在大雨中哭泣,拼命掙扎,卻無能為力。最後她被那些人拉上了一輛黑色轎車,他躺在花田裡,動彈不得,眼睛鼻腔裡全部都是血,他仰望天空,bào雨如注。碧昂,碧昂,他呼喚著她的名字,漸漸迷離,直至失去最後的意識。&ldo;jan,如果有一天我死去,而你還活著,請將我葬在普羅旺斯。&rdo;這是她生病的時候對他說的胡話。十年後,她死了,果然是死在他前面,他卻無力將她葬到薰衣糙的故鄉。因為他在她死去之前就失去了她,沒有了她,哪裡都是他的墳地,而她的墳地,他想都沒想會去看。愛是殺人的毒,恨是弒人的劍,愛恨糾葛這麼多年,他和她之間早已僵成了一座冰冷的碑,她傾城的美麗也只留一座碑,孤獨地佇立在佛羅倫薩的山岡,她沒有實現對他的承諾,相伴到老,他又如何實現對她的承諾,將她葬到普羅旺斯?2普羅旺斯的天空早已遠去。遠去了這麼多年,已化作夢境中一抹殘忍的紫。那是薰衣糙的顏色。夢中的清香呢?為何又突然來襲?祝希堯努力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是在飛機上。他身邊坐著的是正沉浸在夢境中的冷翠,清香正是來源於她身上。她睡著的樣子真是很好看,跟碧昂極其相似。長長的睫毛,小嘴嘟著,做夢都像是在跟人生氣。而粉紅的臉蛋讓她像極了一個熟睡的嬰兒,湊近她,薰衣糙的香水味從她的脖頸深處散發出來,他的心一陣抽搐,趕緊坐直了身子。冷翠一路都在做夢,夢很深,她深陷其中差點睡死過去。&ldo;醉生夢死&rdo;這話真是一點也沒錯。但夢境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被甲殼蟲叫醒的時候,除了深深淺淺的紫,她什麼都想不起來。&ldo;到了。&rdo;甲殼蟲說。&ldo;到哪兒了?&rdo;她揉著眼睛,思維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祝希堯看她一眼,自顧起身朝機艙口走去。&ldo;喂!&rdo;她跳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在了他後面。出機場的時候,他忽然問她:&ldo;你睡覺喜歡做夢嗎?&rdo;&ldo;嗯,有時候會做。&rdo;她老實回答。&ldo;都做什麼夢?&rdo;&ldo;你是問剛才嗎?&rdo;她緊跟在他身邊,周圍都是清一色的鬼佬,她很怕自己跟丟,&ldo;我剛才夢見好多的紫色小花,好多好多,滿眼睛都是紫色,到現在都是紫的。&rdo; 薰衣糙戀人(4)他身子頓了下,停住腳步,側過臉詫異地看著她,&ldo;薰衣糙?&rdo;&ldo;你……你怎麼知道我夢見薰衣糙了?&rdo;她更詫異。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樣子有些恍惚。而她僵在原地沒動,他的目光,像夾了銀針般,直刺入她的心底。這個男人,竟然讓她有心痛的感覺。只是一瞬間,卻痛得那麼清晰。為什麼?出了機場,來接她的是個中國人,她認識,叫丁暉,去國內找她來繼承遺產的就是他。但甲殼蟲卻直接把冷翠拉上了他的車,並衝目瞪口呆的丁暉說:&ldo;她是我的人。&rdo;冷翠聽見丁暉在車窗外邊喊:&ldo;冷小姐,請於明天來曉園,我們在那裡等你。&rdo;甲殼蟲是有名字的,叫祝希堯,第一次從同事的嘴裡聽到這名字,冷翠聽成了&ldo;祝西藥&rdo;,怪怪的,跟他的人一樣。跟祝希堯在一起,冷翠老大不高興,一路都板著臉。他也板著臉。車裡的氣氛非常沉悶。但很快她就被車窗外的城市美景吸引住了,好多的雕塑,還有教堂,看得她眼花繚亂,不愧是文藝復興和歐洲文化的發源地,每一個角落都瀰漫著濃郁的藝術氣息。來之前她就聽文弘毅說過的,這座城市可是大有來頭,在義大利,乃至整個歐洲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文藝復興的偉大先驅詩人但丁、科學家伽利略,以及天才藝術家達&iddot;芬奇和米開朗琪羅等都在這裡生活過,現在則是舉世聞名的皮革之都,地圖上的義大利就像一隻高筒皮靴的樣子,可能就是義大利酷愛製作皮具的原因吧,聽說佛羅倫薩有數千家皮革作坊,街上的皮革商店多過米店,世界頂尖品牌的皮糙行幾乎有一半都在義大利,而且大多都在佛羅倫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