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還如此鎮定自若?她以為人死了就一切都滅了嗎?她怎麼忘了,上帝是不可能永遠閉上眼睛的!安娜當然察覺到了冷翠旁若無人的注視,有些疑惑,卻又不便問,但明顯地有些忐忑的樣子,因為冷翠的目光分明帶著質問和憤恨,冷冷地跟她說:&ldo;安娜姐,待會吃完飯我想請你到我房間看畫。&rdo; 最好是失憶(6)&ldo;好,好啊。&rdo;安娜滿口答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慌起來。冷翠繼而笑著說:&ldo;你一定會喜歡那幅畫的。&rdo;那笑容比寒夜的星光還冰冷。而祝希堯和文弘毅這時候已經酒足飯飽,起身到客廳繼續聊天了,一直聊了兩個小時,祝希堯明顯地顯出醉態,昏昏yu睡了,文弘毅這才客氣地道別。祝希堯一喝酒就要睡覺,這是他的習慣。安娜扶他上樓,冷翠則送文弘毅到花園停車場,文弘毅臨到上車突然回頭說了句,&ldo;冷翠,知道我那天在許願泉許的什麼願嗎?&rdo;冷翠一時僵住,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文弘毅的聲音突然嘶啞,哽咽著說:&ldo;我許的願是,希望有一天能在威尼斯嘆息橋上等到你!&rdo;冷翠清晰地看到,一種閃亮的東西在他眼中湧動。他打著方向盤,繞過冷翠,閃著尾燈駛出花園,決然消失在黑夜中。夜色下,滿園的薰衣糙迎風搖曳,雖不到花季,薰衣糙沒有綻放,但那隱約的芬芳卻是清晰而入骨的,也許是往日的花香,穿越時空傳達到這兒的吧。往日的某個夜晚,碧昂也是這麼站在花地裡暗自憂傷嗎?冷翠很憂傷,回到客廳,在樓梯上遇見下樓的安娜,這憂傷立即轉化為騰騰火焰在心底劇烈地燃燒起來,她bi視著她:&ldo;安娜姐,上我房間看畫去如何?&rdo;那幅畫被掛在冷翠原來住的房間裡。&ldo;可以啊,我也很想看看,是什麼畫讓希堯花這麼大的代價去購回,聽說花了一百多萬歐元。&rdo;安娜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顯然她對祝希堯花重金為冷翠購畫很不滿。&ldo;那就請跟我來吧。&rdo;冷翠冷著臉自顧朝前走。門在推開的剎那,不幸也隨即開始。命運就是這樣,當它為你推開一扇門,必會關上另一扇門,讓冷翠後來痛不yu生的是,命運關上的恰恰是唯一的退路之門。安娜佇立在畫前,久久不語。&ldo;怎麼樣,這幅畫很不錯吧?&rdo;冷翠站到她身後bi問。安娜連頭都沒回,卻說:&ldo;你這是自找死路。&rdo;冷翠說:&ldo;那又怎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我姐姐在地下輾轉難眠,很多事qg,不會永遠沉睡在黑暗中的。&rdo;&ldo;這對你沒好處,冷翠!&rdo;&ldo;我從來就沒想到要什麼好處,我只要真相!&rdo;&ldo;真相?&rdo;安娜突然回過頭,面目猙獰,一瞬間的工夫而已,楚楚動人的貴婦怎麼就變成了巫婆?她冷笑著,好似比冷翠還理直氣壯,&ldo;你以為你想象的真相是什麼?別天真了,姑娘,如果那些真相真的見得了光,我早就讓它們bào露於世了,但問題是我不能,因為那些汙濁的東西會傷害到活著的人,尤其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懂嗎?&rdo;&ldo;我不懂!我只知道地下長眠的人即便是長眠了,但她的魂魄卻是遊dàng著的,她無時無刻不在呼喚事實的真相,你可以裝作聽不到,上帝老人家沒有失聰,所以才讓我見到這幅畫,在我還沒想要撕破臉皮前,你最好告訴我你把碧昂的畫弄到哪去了,別想混過去,我可不是碧昂,我沒什麼教養的,別指望我會對你客氣,央求你把畫jiāo出來,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休想佔為己有!&rdo;安娜&ldo;哼&rdo;了聲,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ldo;臭丫頭,想在我面前囂張,你還嫩了點,如果你還想安安靜靜地住在這,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你最好閉上你的嘴,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否則你會後悔!&rdo;&ldo;休想!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不可能!!&rdo;冷翠揮舞著雙手叫了起來,這個女人可比她想象中的還厚顏無恥,如果她能有所收斂,認錯,或者jiāo出畫,冷翠也不會讓她太過難堪,畢竟她是祝希堯的姐姐,誰知她不但不低頭,反而威脅冷翠,冷翠哪是怕人威脅的,她指著安娜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ldo;就算我後悔,我也要先讓你後悔,偷走我姐姐的畫,你還想真相永遠沉睡,做夢吧你,不知廉恥的女人!&rdo; 最好是失憶(7)安娜養尊處優,哪受過這樣的羞ru,氣得渾身發抖:&ldo;你……你竟然罵我不知廉恥,你也不扒開你姐姐的墳,去問問她這個世上誰最無恥,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