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很寬容父親,同樣父親也很寬容他,過去無論他怎麼瘋玩,父親從不責罵他,也不勉qiáng他打理家族生意,父親只說,早晚你會收心的,我不急。果然,現在他已經收心了,主動承擔了家族守業的責任,他們不需要創業了。創業階段已經在父輩們手裡完成,他只需守好業,不讓家族落敗下去就可以了。第26節:三朱道楓(1)(3)現在的朱道楓,三十五歲,身體健康,什麼都不缺,什麼也都有,享受生活排在第一,工作排在第二,興致好時出國散散心,疲倦時就待在梓園裡;高興時陪太太說說話,不高興時可以幾個月半年不理她;心血來cháo時到外面會會女人,意興闌珊時關在書房裡看書作畫;思念某個人時會在深夜一個人喝酒彈琴;暫時忘卻思念的時候會邀請幾個要好的朋友來家裡坐坐……他生活很有規律,品酒但不酗酒,煙也抽一點,抽得不兇。公司離莊園有點遠,他每天只去半天,安排好要緊的事務,見見重要客戶,籤籤合同,剩下的時間他就坐車回來了,有時候是司機開車,有時候是他自己開。司機開車的時候,他從不直接進梓園,而是在路口就下車,自己走著進去。因為他很喜歡那條林蔭道,據說他的名字也跟這條道有關係,母親生他的時候老是夢見這條道,生的時候又是秋天,路邊的楓樹都huáng了,於是就給他起名叫道楓。故事就從這條林蔭道開始了……那天他從公司回梓園,在路口又下了車。已經是初夏了,林蔭道一片鬱鬱蔥蔥,走在裡面微風拂面,很舒服。他雙手cha在褲袋,不緊不慢地走著,又點了支菸,優雅地吐著煙霧,什麼都沒想,好像什麼又都在想。難道一直就這麼走下去嗎?沒有方向,沒有盡頭,想停止,又找不到藉口。他很清楚自己在等著什麼,又不甚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一次偶遇?一個回眸?一個遠去的背影?林蔭道的一個拐彎處有一個不是很起眼的缺口。他停住了。幾年前,一個黑衣蒙面女子就是消失在這個缺口,撥開糙叢,還依稀可辨一條窄窄的小徑掩映在其中,小徑一直延伸進前面的密林,他試著走過去,密林過去是一個池塘,繞過池塘再穿過一條小道就到了林蔭道的路口。顯然,是那個女子發現這條通往梓園的捷徑的。可是自從那次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條捷徑很快就被荒糙掩蓋。幾年過去了,每次經過這裡,他總要駐足觀望,期待奇蹟再次發生。今天他又站在這裡,抽著煙,想著那個驚慌的背影,無所適從。他一直記得和那女子面對面碰見時的qg景,她一身黑衣,一頭青絲,風chui動著她的劉海,露出白得驚人的飽滿的額頭,可臉是被一條紫色紗巾蒙著的,襯出紗巾上方的那雙眼睛格外的犀利明亮。老天,他遊走大半個世界,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了,中國的外國的,xg感的古典的,清純的成熟的,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可從沒見過有人長著那樣一雙撼人心魄的眼睛,深邃空靈,彷彿是茫茫宇宙最遠的一顆星辰,讓你可以看到她的光芒,卻無法觸及。多少次,他在夢裡想努力地去看清那雙眼睛,卻總也看不清,一走近她,她就消失,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他是多麼期待能和那雙眼睛在現實中重逢,哪怕再讓他多看一眼也好啊!現在他長久地滯留梓園,其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能再見到那個女子,雖然希望渺茫,但總不願意放棄這份希望。 回到梓園,一進門,就看見沈牧文端坐在客廳裡等候他。&ldo;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rdo;牧文站起身,滿臉不高興,&ldo;別忘了我可是來給你送畫的……&rdo;&ldo;畫呢?&rdo;他一句道歉也沒有,只問他的畫。前陣子他把辛苦完成的一幅畫送到牧文的畫廊裡裱畫框。牧文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在瑞士認識的,本身也是個商人,卻也很喜歡畫,自己gān脆還開了個畫廊,兩人興趣相投,很快就成為至jiāo。相熟這麼多年,兩人說話也隨便,牧文經常來梓園,來去自由,就跟自己家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