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絞著一雙素白纖細的手指,猶自嘆氣,&ldo;我很怕自己失控,怕自己忍不住……唉,我比你還衝動的。&rdo;樊疏桐勸她:&ldo;不必這樣,真的。他有他的生活,你就是撕下他的皮,也改變不了什麼,他該有他自己的生活了,隨他去吧。&rdo; &ldo;自己的生活?&rdo;&ldo;嗯,他這次回來據說是因為他有個叔叔在國外聯絡到了他,他叔叔很有錢,膝下卻無兒無女,得了重病快不行了,這次派人過來是希望連波能過去繼承遺產,他叔叔在哪來著,哦,在匈牙利,他叔叔希望接連波到匈牙利去定居……&rdo;……窗外隱約有颯颯的風聲。房間裡燈光很暗,朝夕的整張臉都陷在黑暗裡,唯獨一雙眼睛在黑暗中迸she出貓一樣的森冷目光。她很少流露這樣的目光。她耗費三年的時間讓自己冷靜,讓自己從鬼變成人,她自認已經做到了,可是此刻她突然又有種要失控的感覺,一陣顫慄,心口氣血翻騰。但她不能在這時候發作,只能遵照心理醫生的囑咐,兩肩鬆弛,雙手下垂,放鬆,深呼吸,再呼吸……樊疏桐已然陷入沉睡。他歪在沙發上,虛弱無力,跟平日倨傲混世的樣子判若兩人。朝夕看著他,忽然覺得她和他其實是同類人,骨子裡執拗,內心脆弱,而外表,總是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可是她比他還疲憊,她只想儘早結束這一切。chuáng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朝夕嚇一跳,趕緊跑過去接,怕吵醒樊疏桐。&ldo;是我,朝夕,你在嗎?&rdo;電話那端傳來他一貫溫和的聲音。朝夕冷冷地答:&ldo;我馬上下來。&rdo;然後&ldo;嗒&rdo;的一下掛掉電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熱度,非常冷靜地取了件長外套出門。她連自己都驚訝,她緣何如此冷靜。山莊是典型的中式庭院,最高的一棟只有三層樓,庭院設計借鑑了蘇州園林的素雅古樸之風,青磚飛簷,鏤花雕刻,長長的院廊穿來穿去,每個拐角處都不盡相同,如果不熟悉環境,沒有服務員帶路,是很容易迷路的。大堂的總服務檯設在最外面一棟樓的一層,朝夕住在後院,在假山魚池間繞了好幾圈才來到大堂,遠遠的就看見連波和細毛(樸赫)站在門口說話。細毛一身筆挺的西裝,揹著手,戴著昂貴的眼鏡,十足的紳士派頭;連波卻是一身便裝,淺米色夾克,深咖色的褲子,非常樸素。兩人相對站著,陽光從落地大窗外照進來,連波剛好站著光源的邊緣處,長身玉立,斯文儒雅,側臉還是那麼柔和。當他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時,目光剛好和朝夕對接,一抹淡淡的微笑旋即浮現在唇際:&ldo;朝夕,你來了。&rdo;說著緩步朝她走來。他的腳步沉穩,沒有絲毫的零亂。他的表qg從容淡定,沒有絲毫的驚喜或意外。更別說愧疚。朝夕頓時被他刺激到,渾身的血液直往腦門上湧,太陽xué的位置突突地跳,出門前她還很冷靜的,不知怎麼突然就激動起來了。她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深呼吸,放鬆,放鬆,她在心裡唸經似的一遍遍提醒自己,她就差沒按捺住胸口,她很怕心裡那個深藏著的魔鬼破胸而出,將他抑或是自己撕成碎片搗成灰粉。可以預見的過程,不可預見的結局。活生生地擺在他們面前。她該如何選擇?(4)山莊是典型的中式庭院,最高的一棟只有三層樓,庭院設計借鑑了蘇州園林的素雅古樸之風,青磚飛簷,鏤花雕刻,長長的院廊穿來穿去,每個拐角處都不盡相同,如果不熟悉環境,沒有服務員帶路,是很容易迷路的。大堂的總服務檯設在最外面一棟樓的一層,朝夕住在後院,在假山魚池間繞了好幾圈才來到大堂,遠遠的就看見連波和細毛(樸赫)站在門口說話。細毛一身筆挺的西裝,揹著手,戴著昂貴的眼鏡,十足的紳士派頭;連波卻是一身便裝,淺米色夾克,深咖色的褲子,非常樸素。兩人相對站著,陽光從落地大窗外照進來,連波剛好站著光源的邊緣處,長身玉立,斯文儒雅,側臉還是那麼柔和。當他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時,目光剛好和朝夕對接,一抹淡淡的微笑旋即浮現在唇際:&ldo;朝夕,你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