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絕望的是,他現在竟然把她當病人看了,他怎麼不問問自己,她是怎麼病的啊,陷在這份感qg裡這麼多年,兩次被他拋棄,受盡折磨,她沒有跟母親一樣瘋掉已經是奇蹟了。但她常常覺得自己要瘋了,真的要瘋了,在他一次次對她漠然而視的時候,她不停地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不能失控,否則她會住進瘋人院,會再也看不到他了,所以這些年她一直依賴於藥物,已經戒不掉了。她就是怕他把她當病人看,都是趁他不在家偷偷吃的,現在他還是知道了,她就像只被剝了皮的兔子,血rou模糊,再沒辦法偽裝下去了。在香港機場見到姑媽,朝夕抱著姑媽痛哭,姑媽以為她久別重逢難過得哭,其實她是哭自己,愛一個人愛得沒有了自尊,沒有了退路。在香港的日子裡,姑媽怕她悶出病來,天天帶她到外面遊玩,購物,跟她談心,帶她出席各種場合,介紹很多年輕人給她認識,把她當心肝寶貝地疼。所以朝夕覺得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白天的時候,逛逛街喝喝下午茶,時間一晃就過了。有些難捱的是晚上,一個人睡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思緒萬千,總是難以入眠。(3)來香港後,朝夕執意不打電話給連波。但連波在朝夕來香港後的當天晚上,就將電話打到了姑媽家,朝夕只跟他說了句,你再打過來我就不回去了,說完就掛了電話。於是連波果然沒有再打電話過來,但是樊疏桐的電話隨後就到,朝夕有理由不接連波的電話,沒有理由不接樊疏桐的電話,她知道,一定是連波授意的。樊疏桐開始打電話過來只是問她怎麼又吵架了,要不要他過來接她回去,朝夕說想一個人靜靜,樊疏桐勸了她幾句,沒有勉qiáng她。但是他的電話每天還是照打不誤,不單單是問候,也跟她聊天,現在樊疏桐顯得很有涵養了,說話也很逗趣,朝夕在香港並無要好的朋友,所以也愛聽他說話,常常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到後來,樊疏桐好像忘了跟朝夕打電話的初衷是勸她回去,他慢慢地將每天的通話變成了他對她的傾訴衷腸,很多面對面說不出口的話,他都在電話裡說出來了。而朝夕,也慢慢地學會了傾聽。她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聽他說。於是她懂得了他的很多痛楚,而他的痛楚,常讓她覺得感同身受,她因此對他有了更多的瞭解。&ldo;哥,你說連波到底愛不愛我呢?&rdo;這天晚上,朝夕又跟樊疏桐抱怨起來,&ldo;我對他付出這麼多,他都不曾對我說過一個&lso;愛&rso;字,這常讓我覺得迷惑,我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rdo;&ldo;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同而已。&rdo;&ldo;那你說,他是愛我還是不愛我呢?&rdo;樊疏桐明顯有些不悅:&ldo;朝夕,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縱然我是你的哥,但你知道我對你的感qg,你這麼問我不是讓我很難堪嗎?&rdo;&ldo;那你當初為什麼成全我們?&rdo;樊疏桐在電話裡一聲長嘆:&ldo;我不成全又能怎樣呢?把你搶過來?還是把連波打一頓?解決得了問題嗎?朝夕,我只想問你,如果沒有連波,你會愛我嗎?就憑我對你的感qg,你會愛我嗎?&rdo;&ldo;這個問題沒有意義。&rdo;朝夕頓了下,思量著說,&ldo;因為我從來就不去想沒有連波會是什麼樣子。我的整個世界就是因為他而存在,沒有了他,我還存在嗎?&rdo;&ldo;朝夕……&rdo;&ldo;哥,對不起。&rdo;一連數天,樊疏桐沒有再打電話給朝夕。連波問樊疏桐,朝夕什麼時候回來?樊疏桐反問他,他是你的老婆還是我的老婆?你老婆什麼時候回來,你自己不知道問嗎?連波囁嚅道,她不接我電話。當時是在樊疏桐的辦公室,連波抽空過去特意問朝夕的事,因為接連幾天他都沒有從樊疏桐嘴裡聽到朝夕的訊息了,以往每天樊疏桐都會跟他&ldo;彙報&rdo;朝夕在香港的qg況,突然幾天沒了信,連波很不安。樊疏桐似乎成了他和朝夕之間聯絡的紐帶。連波絲毫都沒有想過,樊疏桐心裡好不好過,他甚至忘記了,樊疏桐其實是他最大的qg敵。果然,樊疏桐叼著根菸,瞅了連波半晌,一本正經地跟他說:&ldo;連波,你想聽我的真心話嗎?&rdo;&ldo;什麼真心話?&rdo;連波還沒有反應過來。樊疏桐冷笑:&ldo;很簡單,我現在巴不得你跟朝夕散夥,只要你們散了夥,我就有機會了,當初是我退出給了你機會,但是我現在非常後悔,非常非常的後悔,因為你沒能讓她幸福,違背了我當初退出的初衷!&rdo;連波愣了會神,倒還沉得住氣:&ldo;哥,就算沒有我,朝夕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