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看著他:&ldo;你成熟了很多,哥哥。&rdo;她叫他&ldo;哥哥&rdo;,而不是&ldo;疏桐哥&rdo;,這個微妙的稱呼變化讓樊疏桐立即有些興奮起來,他撓撓腦門摸摸下巴,左顧而言他:&ldo;唔,這個,都這麼大歲數了,總不能還跟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吧?朝夕,你也長大了,我們都長大了,經歷了那麼多,我們沒有理由不幸福。我有個朋友是寫書的,我記得他在一本書裡說過,幸福其實很簡單,關鍵是看你想要什麼,&rdo;說著又輕咳兩聲,定定地看著朝夕,&ldo;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知道我這人一向嘴笨,我,我現在還單身,嗯……我的意思是……&rdo;他支支吾吾,最後終於咬咬牙,&ldo;朝夕,我想給你幸福。&rdo;他的樣子逗樂了朝夕,朝夕竟然咯咯笑了起來:&ldo;你想追我,是吧?&rdo;&ldo;……&rdo;&ldo;哥哥,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你是個好人,真的。跟某些偽善的人比起來,你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人,就像你說的,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沒有理由不幸福。但是這幸福未必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才有,相反,我們之間隔絕著太多的東西,是沒有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恨你了,並不表示我可以選擇和你在一起。沒有辦法,哥哥,我做不到,有些東西可以成煙雲,有些東西卻是長在心間的刺,拔不掉了。我惟願你能幸福,就像你也希望我幸福一樣,我們都有著各自的人生軌跡,在可以看得見彼此的距離裡,若能看到對方幸福,哥哥,這其實是最好的。&rdo;&ldo;朝夕……&rdo;&ldo;何況我和連波之間的事還沒有了結,就是了結了,我們三個人都彼此看著,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在一起嗎?&rdo;這樣的話說出來,朝夕居然顯得很平靜,臉上無悲無喜,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說什麼都沒用了。樊疏桐仰起面孔,連連擺著頭:&ldo;朝夕,你到底是不懂我,不懂,你是真的不懂……哪怕是懂一點點,你都不會這麼說。&rdo;樊疏桐這時候終於明白,朝夕已經完完全全地撇開了他,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對他,收起所有的鋒芒,她是真的放下了過往的那些事。但同時也斷了他向她靠近的路,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因為她把話講得很清楚,她和連波的事還沒有了結,這就表明她要靠近的是連波,而不是他!其實一直就是這樣,連波才是她內心真正惦念的人。樊疏桐知道,他和連波之間必然是少不了一場對決,連波放棄,朝夕也會bi著他對決。晚上回到酒店,他又喝了很多酒,給連波打了個電話,他說:&ldo;連波,我買了塊墓地呢,在黑皮手裡買的。不知道將來是……是你埋了我,還是我埋了你,但肯定我們中間有一個要躺進去,連波,這是我們逃不了的劫。&rdo;次日樊疏桐抵達聿市的時候,下著小雨。他沒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的殯儀館,二毛的葬禮就在今天舉行。還沒進入殯儀館呢,沿途就見各色小車排著長長的隊,將本來就不甚寬敞的馬路擠得水洩不通。樊疏桐等了十來分鐘,車子幾乎在原地未動,他很不耐煩,下了車抽菸,跟送他來的公司的司機說:&ldo;你回去吧,我步行過去。司機一臉無奈:&ldo;回不了,這裡沒法倒車。&rdo;樊疏桐往前後瞅了瞅,果然是密密匝匝,別說倒車,就是往旁邊挪挪都沒地兒。他跟司機說:&ldo;那你就在這等著吧,我先過去了。&rdo;其實步行也沒多遠,十幾分鍾就到了。樊疏桐站在殯儀館大門往裡看,只見整個前院都擺滿了花圈和花籃,僅留了個過道通行,進進出出的人都得側著身子過,好在現場有不少保安在維持次序,不至於太亂,過道兩邊亦有專人引導賓客進入大廳弔唁,每位來賓都會發朵小白花,來賓也都很自覺地戴上。樊疏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還真沒見過這麼大排場的葬禮,他戴上小白花,跟著人群往前面走,剛走幾步就被人往旁邊一拽。&ldo;過來,這邊!&rdo;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拉出了隊伍,不用看,聞味都知道是蔻海。&ldo;你怎麼在這?&rdo;樊疏桐甩開他的爪子。&ldo;我來幫忙的,人太多了。&rdo;蔻海領著樊疏桐繞過成堆的花籃和花圈,快步走到殯儀館的側邊,原來這裡有張側門,&ldo;我們從這走,直接通向大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