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是真的不行了。終於在一個拐角處找了塊稍微遠離山坡的空地，樊疏桐搖晃著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將朝夕也扯倒在地。&ldo;你怎麼了？&rdo;朝夕試圖扶起他，&ldo;起來啊，這裡太陽太大了，我們會被曬死的！&rdo;她朝前面看了看：&ldo;不遠了，可以看到下坡路了，馬上就可以走到下面的農田那裡去了，我們可以找戶人家休息下。&rdo;樊疏桐呻吟著擺頭：&ldo;我不行了，頭好痛，身上也痛……&rdo;他痛苦不堪，竟然又開始抽搐起來，朝夕驚慌失措地拍他的臉：&ldo;你怎麼了？別這樣，這裡沒有人路過，我找不到幫手，背不起你啊……&rdo;朝夕急得哭了起來，拽著他的手拖他起來，他無力看著她，反而抓住她的手拽她坐下。&ldo;朝夕……&rdo;他喚著她，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透出烏色：&ldo;別動，就待在我身邊吧，我可能要死在這兒了，你就陪我會兒吧，該死，怎麼這麼痛！朝夕，替……替我擦擦汗……&rdo;朝夕連忙從隨身的小挎包裡拿出手帕擦拭他額上淋漓的汗水，他卻將她的手貼在他臉上：&ldo;朝夕，朝夕……&rdo;他虛弱地喘著氣，&ldo;能不能把那天你當著大家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就是你跪在我爸腳下說的那些話……&rdo;朝夕愕然，怔怔地看著他。&ldo;我想聽，雖然明知道你是撒謊，可是我想聽……&rdo;說著他眼中滾下渾濁的淚水，嘴唇哆嗦起來，&ldo;你能在那個時候救我，讓我很欣慰……朝夕，連波可能……可能不在了，我也不行了，以後你要一個人面對生活了……對不起，如果這個道歉還來得及，我想向你真誠地道歉……&rdo;&ldo;別說了，救你別說了，我不要聽！&rdo;朝夕滿臉的淚，蓬頭垢面，試圖瘵他扶著坐起，&ldo;你不能死在這裡，連波剛剛出事，你要死了，你爸怎麼辦？&rdo;&ldo;他巴不得我死……&rdo;樊疏桐痛苦地抓住朝夕的手，顯然聽到了她說話，只是他再也無法坐起，只能像條將死的狗蜷在一起，&ldo;朝夕，我是真不行了，我……我現在問你，你可以原諒我嗎？無論過去我對你做過什麼，你能原諒我嗎？朝夕，別讓我帶著你對我的恨死去，我不要你恨……&rdo;他的淚沁入她的手心，她感覺他的臉上滾燙，不僅臉上，身上也是燙得像是剛從開水裡撈出來的。&ldo;你別說說，我去叫人……&rdo;她知道他的傷口發炎了，所以引起高燒。&ldo;別走，朝夕！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行了……&rdo;樊疏桐已經虛弱到無法睜開眼睛，他無力地將頭歪向她的懷裡，喘著氣，&ldo;聽我把話說完，朝夕！我知道我這個人太死心眼，兩年來，我不是沒有試過忘掉那件事忘掉你，可我辦不到……一開始，我拼命工作，不斷勾引女人上chuáng，可是，每次還沒進入善，甚至一觸到對方的面板，我就瘋了似的叫你的名字……然後到發現chuáng上的女人不是你時，我就癱了，從此我就成了一個幽靈一個活死人，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ldo;你一定覺得我很骯髒無恥吧，可我是男人，那件事後卻整個廢了，廢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跟太監一樣，做不了男人……你還小，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我這麼說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毒藥，又是這世上唯一的解藥，只有你能救我，因為我發瘋似的迷戀上你，每次看到你跟連波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恨不得即刻死在你們的面前！所以我是個虛偽的人，一面允許你們在一起，一面又在心裡詛咒你們，這簡直讓我瘋掉！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啊，朝夕，你離我那反近，我卻觸不到你，稍微一靠近你就豎起全身的刺，你根本不明白，我是多麼渴望你……沒辦法靠近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