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ldo;不知道,我管不了她。&rdo;說著他掏出一個銀色打火機,啪地一下點了支菸,一隻手放在桌面上,一隻手夾著煙,深沉的憂鬱鬱結在他眉心,若有所思的樣子,讓他的臉在煙霧的繚繞下倍感遙遠,&ldo;你好像變了很多,&rdo;他的目光飛鴻一般掠過我的臉龐,&ldo;感覺不太一樣了。&rdo;我苦笑:&ldo;是吧,女人到了我這個年齡,通常老得很快。&rdo;他握住我的手:&ldo;曾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跟你一起變老,就像歌裡唱的那樣,很庸俗,可卻是人生最極致的美好……&rdo;我慢慢地將手抽回來,轉過臉去,&ldo;我們沒有這個緣分。&rdo;&ldo;是啊,我們沒緣分。&rdo;他虛弱地搖搖頭,慢慢地說,&ldo;原本不打算再回來的,死了直接埋到西雅圖那塊墓地即可,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來看看你。剛好看到在水一方的出售告示,就買下來了。我自己是用不著的,專門留給你的,以後你若在國內,就住這房子吧。&rdo;我痴痴地看著這個男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嘆口氣,又道:&ldo;你這人啊,就是太隨xg,做事不動腦子,怎麼直接怎麼來,有時候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在西雅圖,你走後的第二天早上,我醒來,見不著你的人,就知道你又逃跑了,怎麼總是這樣呢?難道經歷這麼多事,你還不明白?犧牲自己未必就能讓愛著的人幸福,因為真正愛著的人,哪怕離開了,另外一個人也不會因此而停止愛他,還可能更愛他。所以你離開後,我真是很想你,很多時候恨不得自己死掉才好,但是現在我才明白,哪怕我當時真的是死了,哪怕你這隻螃蟹永無可能變成天鵝,我還是不會停止……愛你。&rdo;他淡淡地說著這些,彈了彈菸灰,見我沒說話,更深qg地看著我說:&ldo;逃跑,其實是最懦弱的表現。我也逃跑過,跟米蘭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不是從長沙逃到上海,就是從上海逃到長沙,結婚幾年,我們捉了幾年的迷藏。後來到了日本,我又從名古屋逃到巴黎,又從巴黎逃到西雅圖,結果呢,還是逃不脫。現在這種混亂的局面,其實跟我一味地逃避有關,如果我能果斷地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也許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逃避,勇敢點,愛qg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誰來都奪不走,你跑什麼呢?&rdo;我轉過臉去,極力地仰起臉,不讓淚水掉下來。他還想說什麼,突然,咖啡廳裡響起卡朋特那曲經典的《昨日重現》,兩個人都怔住了,瞪大眼睛相互看著對方,一瞬間眼中好似she出一道閃電,劈開沉寂的夜空,回憶挾著狂風呼嘯著席捲過來。我腦中一陣眩暈,彷彿是出自本能,我緊緊抓著他的手。我不敢呼吸,怕每一次吸氣,都會驚動那些記憶。 隔了這麼久,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卻,卻仍然記得,我曾經真實地擁有過那些歡笑和淚水,哪怕是傷痛的,卻還擁有著。而此刻,即便他緊緊拽著我的手,好似從來不曾放過手,可是我們畢竟已經失去了,那麼多的美好,那麼多的從前!我們默默離開咖啡廳,站在街邊上的時候,我低聲跟他說:&ldo;我過幾天就回湘北……&rdo;他眉頭一皺:&ldo;為什麼?我讓你很難受嗎?&rdo;&ldo;不是,不是,&rdo;我連連搖頭,&ldo;我只是不想打擾你,你需要清靜。&rdo;&ldo;如果想清靜,我還跑回來gān什麼?&rdo;說著他鬆開我的手,又掏出一支菸點上,qg緒顯得有些激動,&ldo;剛才跟你說的都白說了,叫你不要跑,你偏跑,我的日子還有多久你不是不知道……&rdo;我咕噥一句:&ldo;米蘭,會找過來的。&rdo;他狠狠地吐出一口煙:&ldo;來了又怎樣,我還怕她嗎?&rdo;我捂著臉直搖頭:&ldo;墨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還有米蘭,我鬥不過她,而且我也不值得你這樣。&rdo;說著我就哭了起來,他嘆了口氣,站到了我身後。熟悉而迷離的氣息夢幻般地罩住了我,我一陣搖晃,虛弱得幾乎沒有力氣站穩。他慢慢張開雙臂抱緊了我,然後不等我抗拒,低下頭,深深吻了下來。他的嘴唇微涼,透著好聞的煙糙氣息,我的腦中一片昏昏沉沉,抗拒不了,已經完全深陷在這樣的吻裡無力自拔,佯裝的堅qiáng,其實懦弱得可悲。&ldo;跟我去上海吧,我們好好待一段時間,那裡……也許能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