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我推開那扇門。手微抖著摸到開關,只有一個昏暗的小燈泡亮著。裡面很亂,堆了很多閒置不用的物件傢什。這房子幾易其主,東西應該都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也應該有耿墨池的東西。因為長時間無人打掃,傢俱上落滿塵埃。我的心怦怦亂跳,仔細地翻找著,當抽開一個最裡邊的書桌抽屜時,一本包裝jg美的日記本映入我的眼簾。我拿過那本日記,翻開第一頁就知道是誰寫的,葉莎!我跌坐在地板上,捧著日記本,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這個神秘的女人自從跟祁樹傑雙雙自殺後,就從這個世界消失得一gān二淨,當年我費盡心機也沒找到她的任何蛛絲馬跡。一方面是這個女人生前為人低調,極少有朋友跟她有往來,即使有我也不認識;二是耿墨池極少跟我提起他的這個亡妻,即使有時候說漏了嘴也是點到即止,絕不多說一個字,他近乎固執地捍衛著葉莎的隱私。所以長久以來,葉莎之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謎團,想解開卻無能為力。此刻我拿著她的日記本,謎底會在裡面嗎?葉莎是個外表冷漠,內心世界極其細膩敏感的人,從她的日記就可看得出,她很在乎別人對她的印象和看法,尤其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比如耿墨池。整本日記大部分都是記錄著她的丈夫,從少女時代的暗戀,到成年後嫁給他,字裡行間無不流露出她對這個男人的痴迷,甘願為他耗費最美好的青chun,哪怕明知道對方並不愛自己。她是個很用心的女人,日記中不止一次地寫到她對丈夫的不滿:&ldo;今天我用了新買的香水,味道很淡,回味卻很悠遠,是他喜歡的型別,洗完澡我在臥室裡噴了點,希望他能感覺得到。誰知他一進臥室就歪在chuáng頭看書,看累了就直接關燈睡覺,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睡到他身邊用身體緊挨著他,希望他至少可以感覺到我身上的味道,可是他一把推開我,說了句&lso;累了,睡吧&rso;就不再理我……這就是我愛的男人?我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rdo;還有一則日記也寫道:&ldo;有時候我真的很灰心,算了,算了,沒希望了,他是真的把我當空氣,無視我的存在卻又依賴我,因為離開我給他的那些曲子,他的演奏就毫無味道。但他總在我表現灰心的時候跑過來安慰我,送點花或香水,每次都這樣,毫無新意,我對他來說究竟算什麼,難道只是他音樂上的一個搭檔?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我需要的不是鮮花和香水,我需要的是他的愛,他的愛!可是有什麼辦法,他總說離不開我,昨天我下定決心要回法國,他竟抱著我死活不放手,求我不要走,那麼的無助,讓我怎麼也狠不下心……&rdo;我吃驚得張大嘴巴,在我的猜測裡耿墨池跟葉莎的婚姻就算不幸福,也應該算完美的,典型的才子佳人,又志同道合,可是沒想到他們的婚姻竟是如此不堪。葉莎在日記裡歷數耿墨池對她的種種冷漠,同時也講到了跟祁樹傑的相識。從日記中看,他們是在看心理醫生時認識的,因為病症相同自然就有了共同的語言,這一點是我沒料到的,我從不知道祁樹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葉莎說,那個醫生姓林,是個男的,在長沙很有名,她也是在耿墨池的安排下去見這個醫生的。也許耿墨池做夢也沒想到,他很偶然的一次安排卻徹底毀了他的婚姻,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妻子‐‐&ldo;他是個很有趣的男人,說話總是那麼幽默,跟他在一起感覺很輕鬆……&rdo;葉莎在日記中給予祁樹傑很高的評價,對他的欣賞與日俱增,後來竟稱讚他是&ldo;真正的男人&rdo;。可能那時候他們已經越軌,兩人經常偷偷幽會,地點多在距長沙不遠的湘北。在日記中葉莎還透露了我不曾知道的祁樹傑的內心世界,讓我震驚得連呼吸都要停止。&ldo;原來他心裡還愛著別的女人,那女人竟是他兒時的妹妹,今天阿杰跟我講這件事的時候,我非常震驚,我問他愛不愛自己的妻子,他說也愛,但感覺不一樣。他對妻子更多的是一種愛的轉移,但年少的那個妹妹對他而言卻是整個的jg神世界。多少年來他一直被這種感qg桎梏所束縛,飽受折磨卻又無從解脫。而表面上他又要維持他正常的婚姻,無微不至地照顧妻子,所以為了保持心理平衡他不得不借助於心理醫生的安慰,到現在光靠看心理醫生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他說心靈的負荷越來越大,還說從未感覺過這麼累,很累,很累,有種想徹底解脫的yu望,我說我也是這樣,我也想解脫,我們怎麼這麼相似啊,這緣分也太奇妙了吧&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