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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灰暗的那幾天,我整日地站在自家陽臺,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真想跳出陽臺,不是往下跳,而是往上跳,那浩瀚無際的天空外一定是另一個世界,沒有憂傷沒有怨恨沒有紛爭的世界。不知道為什麼,我經常會想到那個被我扼殺在腹中的孩子,他(她)現在應該就在那個世界,他(她)一定變成了一個天使,揮著潔白的翅膀看著我,無時無刻不在看著我,令我無處遁形。半夜夢醒,我常常無故聽到嬰兒的啼哭,細聽又彷彿是風聲,於是失眠的惡疾捲土重來,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不得不借助藥片。那天我又站在陽臺張望天空,祁樹禮來了,他在樓下停好車,一抬頭就看到了陽臺上生了根的我。&ldo;考兒,下來吧,我請你喝咖啡。&rdo;他在樓下喊。我冷冷地看著他,沒反應。&ldo;下來吧,你這個樣子很讓我擔心,出來透透氣你會感覺好些的。&rdo;我還是無動於衷。祁樹禮不放棄,跑到樓上來按門鈴。當時正是午休時間,我怕吵著鄰居,只好去開門,跟他去了上島咖啡。在家裡宅久了,突然置身陽光明媚人cháo湧動的街頭會有些不適應,咖啡廳裡倒是很安靜,祁樹禮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身邊的落地窗照在鋪著綠格子桌布的橡木桌上,咖啡杯上的豔麗圖案因為有了陽光的照she變得越發生動起來,金屬小勺子攪動杯子發出的清脆聲音也很悅耳。我點的是卡布奇諾咖啡,滾燙的咖啡讓我冰冷的血液漸漸回暖。&ldo;你瘦多了,考兒。&rdo;祁樹禮看著我,他點的是最苦的黑咖啡,沒有放糖。&ldo;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rdo;我轉移話題,太久沒有說話,發現聲音整個都是啞的,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本能地撫著喉部,有些擔心這樣的嗓子能否繼續在電臺做節目,我已經好些天沒去電臺上班了,一直在家休病假。&ldo;你嗓子怎麼了?&rdo;祁樹禮也發覺了我嗓音的異常。&ldo;沒事,這幾天有點感冒。&rdo;我掩飾地低下頭,小心地攪著杯中的咖啡,熱氣瞬間矇住了我的眼珠,眼前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祁樹禮放下杯子,輕嘆:&ldo;考兒,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人總要向前看才對。&rdo;&ldo;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那天的事難過,我是因為我的一個偶像剛好在那天去世,所以qg緒有些低落。&rdo;我覺得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因為哥哥去世,我確實很難過。而我眼前的這位先生則一臉懵懂,推了推眼鏡:&ldo;偶像?誰啊?&rdo;我詫異地看著他,當他是外星怪物。祁樹禮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孤陋寡聞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out了,他不好意思地聳聳肩:&ldo;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rdo;&ldo;沒事,像你這種整日關注道瓊斯平均指數的人,對演藝界的新聞如何會有興趣。&rdo;&ldo;那聽你的意思,我是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的人,只關心錢?&rdo;&ldo;這無可厚非,誰不關心錢?&rdo;&ldo;考兒,你好像對我有成見。&rdo;祁樹禮用手指輕叩著桌面,有些不悅。這時剛好有侍應生遞上最新的報紙,摺疊著的,只露出頭版頭條,巨大的黑色標題,他不會看不見。也不過是瞟了兩眼,他就恍然大悟,&ldo;哦,是張國榮先生,難怪這幾天公司裡的那些女員工都把電腦桌面換成他,原來如此。&rdo;說著他輕嘆,&ldo;我看過他的電影,在美國,片名不記得了,但是人物記得,很驚豔。&rdo;&ldo;《霸王別姬》?&rdo;&ldo;好像是的,張先生演虞姬,對吧?&rdo;&ldo;我們都叫他哥哥。&rdo;&ldo;哥哥?&rdo;祁樹禮於是又out了,但是又不敢再表露無知。這個話題顯然不適合他發揮,他只好巧妙地轉移,&ldo;這陣子沒有回家嗎?我看你不大會照顧自己,都瘦成皮包骨了,回家好好休息,讓伯母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身體。&rdo;&ldo;我還有臉回家嗎?&rdo;我根本連電話都不敢打,雖然婚禮是在長沙舉行,可耿墨池是上門提了親的,雖然我爸自始至終沒有表態同意,但也沒有當面拒絕,想來他也知道耿墨池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想場面太難堪。只是耿墨池表面上客氣謙卑,可是架子仍是大得離譜,那日在我家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抬腳走人,連我媽泡的茶都沒喝一口,我爸當時就翻臉,撂下一句話,&ldo;你要嫁就嫁,我管不了,只別到時候丟我的臉就是!&rdo;結果,我何止丟了爹媽的臉,我把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光了。我爸雖然沒參加婚禮,但醜事傳千里,爸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聽我媽說,我爸氣得把桌子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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