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們。&ldo;我女朋友白考兒。&rdo;耿墨池落落大方地指了指我,又跟我指了指西裝男子和瑾宜,&ldo;這是我老同學韋明倫,這是何瑾宜。&rdo;&ldo;女朋友?&rdo;韋明倫頓時又瞪大眼睛,&ldo;哎喲喂,墨池,今天沒有最驚喜,只有更驚喜啊,你終於肯承認你有女朋友了。&rdo;&ldo;我們分手了。&rdo;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這時候理智已經回來了,呼吸也順暢了些,但我怕下一秒就露餡,我就快撐不住了。我並沒有看他,只是朝瑾宜和韋明倫笑了笑,&ldo;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rdo;說著就朝門外走。&ldo;我送你。&rdo;他緊跟著我出來。街上的風有些大,我穿得很單薄,一出來就瑟瑟發抖,抑或我一直就在發抖,頭暈得彷彿隨時會倒下去。&ldo;你什麼時候來上海的?&rdo;他緊挨著我站在街上,絲毫不忌諱我們已形如陌路,還握了下我的手,&ldo;你很冷。&rdo;我甩開他,&ldo;別動手動腳的。&rdo;他哧地一下笑出聲:&ldo;你還是老樣子啊,一點都沒變,一見著我就豎起全身的刺。沒必要吧,我們始終還是朋友對不對?&rdo;&ldo;我要走了。&rdo;我伸手攔計程車。可是來來往往的計程車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全是滿客。&ldo;你住哪裡,我送你吧。我的車就在那邊。&rdo;他指了指琴行不遠處的一個路口。我拒絕道:&ldo;不了,你也挺忙的,我自己攔車。&rdo;可還是沒有一輛車停下來。&ldo;你臉色不大好,像是生病了。我送你。&rdo;他堅持。我側身沒有理他,因為實在不想看到他那張臉。於是他從左邊繞到右邊,偏要對著我的臉,他點燃一根菸,慢慢吞吐著煙霧,神色已沒有剛才在店內那樣和煦了,那張刀削過似的冷峻的臉在煙霧的籠罩下倍感遙遠。&ldo;你好像過得不怎麼樣哦,這麼憔悴,像個剛出院的病人。&rdo;他面無表qg地審視著我。&ldo;那你應該很高興才是。&rdo;&ldo;也是,也不是。&rdo;他長長地吐了口菸圈,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雙眼睛格外地犀利明亮。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有氣場的人,夢幻一樣的光芒瞬間照住了我,讓我無處藏身。&ldo;怎麼會這樣呢,離開我你應該生活得很好才是。&rdo;他淡淡地說。我回避著他的目光,無法剋制的悲傷在心底氾濫:&ldo;你有什麼好嘲笑的,我過得怎樣跟你沒有關係。&rdo;&ldo;你還是這麼倔犟,一點也沒變。&rdo;他搖搖頭,伸手彈彈菸灰,更深的煙霧籠罩了他的臉。我感覺他比兩年前瘦了些,但神色剛毅,那jg神氣足以將他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比進地獄。毫無疑問,他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鬱鬱寡歡神qg灰暗的耿墨池了,他成功地擺脫了過去,或者說過去根本沒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他活得jg神著呢,他活在現在。我想不明白,他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竟可以將自己完好無損地儲存到現在。而我呢,活得像個鬼,既定的現實不敢去面對,只能靠過去支離破碎的一點記憶勉qiáng維持自己微弱的呼吸,我還是留在過去。他現在是聲名顯赫的鋼琴家,兩年前就是,現在更是如日中天,前陣子就在報紙上看到他的訊息,他被邀請到北京為某鋼琴大賽當評委,組委會為請到這麼個大腕級人物正在各大媒體大張旗鼓地作宣傳呢。他實在是個成功的男人,他享受著這一切,有那麼多人崇拜他,那麼多人圍在他身邊為他喝彩。而我卻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站在這人流如織的街頭,感覺自己像個落魄的乞丐…… 我用盡疼痛的力氣微笑(4)我怎麼能忍受跟這個男人比!不能比的,我受不了,早知如此,我真不該來上海,就是拿繩子捆我也不來!我寧願挖個地dong找個黑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這樣就不會見到他,我已經一無所有,決不能再失去自己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這麼一想頭腦忽然就冷靜下來,正好有輛計程車停在跟前,我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坐到了後座,關上車門時他忽然問了句,&ldo;還愛我嗎?&rdo;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答:&ldo;我早就忘了愛是什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