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繞遠點沒關係，當一日遊好了。&rdo;我瞪著他半晌說不上話。城市的光影飛速掠過車窗，耿墨池想來是極度不適，一直閉著眼睛。我試圖將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拿開，他不肯，反而摟得更緊。他只是不說話，就那麼閉著眼睛，像是要睡過去一樣。我從未見過他如此虛弱的樣子，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一直繞了一個多小時，司機總算良心發現，終於繞到了耿墨池所住小區望江公寓的門口。我原本想就這麼回去，但看他那樣子，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決定扶他上樓。這個小區不是他從前住的那個地方，應該是新買的，環境比原來那個還好，樓宇掩映在繁茂的樹林中，他的助理小林已先行抵達，等候在公寓一樓大堂。&ldo;你先回去，這裡沒你的事了。&rdo;耿墨池朝她揮揮手，並未朝她看。小林不敢多說什麼，目送我們進電梯。不知怎的，我覺得背後的目光很刺人。我忍不住回頭看她，她卻瞪了我一眼，憤憤地踩著高跟鞋轉身走了。這姑娘怎麼了？&ldo;48樓。&rdo;進了電梯，耿墨池報出數字，幾乎全部的重力都靠在我身上，&ldo;幫我打電話給瑾宜，叫她過來下。&rdo;&ldo;瑾宜？&rdo;&ldo;就是昨天在琴行你見到的那個。&rdo;&ldo;打電話給她gān嗎？&rdo;&ldo;她是護士。&rdo;我明白了，掏出手機：&ldo;多少號？&rdo;他報了一個號碼，我撥過去。片刻後，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ldo;你好，哪位？&rdo;我說明qg況，她馬上應允，&ldo;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rdo;這時已經到了耿墨池的門口，他掏出鑰匙給我，示意我開門。但我並沒有進去的意思，站在門口沒有動，他轉過身眯起眼睛打量我，&ldo;你gān嗎？&rdo;&ldo;我，我要回去了。&rdo;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狠，&ldo;你試試看。&rdo;&ldo;我都這樣了，我還能把你怎麼著？&rdo;我只好進去。一進門就有些嚇到，客廳佈置得像是展覽廳，地毯的圖案非常豔麗，踏上去柔軟得像踩在雲端。我詫異於好好的一個客廳，怎麼擺了這麼多雕塑之類的工藝品，牆上也掛了很多畫，傢俱反倒成了次要的，擠在那些工藝品中幾乎看不見。耿墨池如釋重負地陷在沙發裡，閉上眼睛喘氣，又吩咐我，&ldo;給我倒杯水，快點。&rdo;我差點掉頭就走，因為他這語氣像是在吩咐用人。但是想想今天是我的同事把他灌成這樣，還是忍了，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那就好人做到底算了。結果我誤闖進了臥室，又嚇一跳，臥室不會比客廳小多少，因為過於寬敞，老式的立柱chuáng擺在落地窗邊顯得非常寂寞，更衣室和浴室都設在臥室內，都是由玻璃牆隔出來的，我知道這裡面的每樣陳設都貴得嚇人，這男人真騷包。我迅速退出來，找到廚房去給他倒了水，他慢吞吞地喝下。&ldo;你這是人住的地方嗎？&rdo;我環顧四周，嘖嘖直咂舌。他瞥了眼我，&ldo;反正在你眼裡我壓根就不是人。&rdo;這人真奇怪，人前對我溫和妥帖，一單獨相處就板著臉，好像我欠了他八吊錢沒還似的。我不跟他計較，順口問道：&ldo;gān嗎擺這麼多藝術品？&rdo;&ldo;這樣顯得我比較有文化。&rdo;他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厚顏無恥。稍頃，瑾宜過來了。這麼快，應該是住在附近。她穿著護士服，拎著藥箱，一進門跟我點點頭，連招呼都顧不上打，就匆匆忙忙給耿墨池做各種各樣的檢查，一聽說他喝了酒，大叫：&ldo;你不要命了？唐醫生怎麼jiāo代你的？&rdo;耿墨池含糊不清地咕嚕，&ldo;應酬嘛……&rdo;&ldo;應酬？哪有拿命去應酬的！&rdo;&ldo;好啦，以後不喝就是了，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rdo;大約是覺得我還在旁邊，耿墨池臉上有點掛不住。&ldo;我待會兒就打電話給阿姨，說你喝酒！&rdo;&ldo;瑾宜！&rdo;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相信耿墨池還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時候。我不由得對這個叫瑾宜的女孩格外留意，她低頭忙碌的時候，側臉的弧線非常柔美，面板是那種細細的瓷白，身材嬌小玲瓏，有一種沉靜的美。看得出來，耿墨池對她很&ldo;敬讓&rdo;，眼神裡甚至有點寵溺的味道，所以我判斷兩人絕非是普通朋友的那種熟悉，否則瑾宜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們是什麼關係？&ldo;真不好意思，白小姐，瞧我這忙得……&rdo;瑾宜給耿墨池量完血壓，又給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