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眼睛到了凌晨兩點,我再也不堪忍受失眠的折磨,就爬起來從飯廳的酒櫃裡找出半瓶酒,開啟音響,放上一張百聽不厭的《梁祝》,坐在沙發裡一杯杯跟自己gān杯。窗外狂風肆nuè,屋內《梁祝》的樂聲幽暗低迴,如泣如訴。我舉著酒杯,一點點地回想這些年經歷的人和事,還是覺得沒有一件事qg讓我值得留戀,往事竟是那麼的破爛不堪,直到遇見了他……我感覺眼前忽然就亮了,耿墨池的音容在酒jg和音樂的作用下像放電影似的緩緩流淌出來,我頓覺心如刀割,趕緊關了音響,開啟了收音機,調到自己工作的電臺的頻道。這麼晚了,電臺的同事還在值班,不過沒有播新聞,而是重播白天的一檔文藝節目,是臺裡自己錄製的根據名著改編的廣播劇《呼嘯山莊》,這是每年chun節電臺的重頭戲,很受聽眾歡迎,我在劇中配女主角凱瑟琳的聲音。可是才聽了一會兒我就受不了了,一把關掉了收音機。劇中的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還是如此讓人動容,這兩個被愛與仇恨桎梏一生的悲劇人物在很多年前就震撼了我,後來多次讀過這部小說,每次都被他們至死不渝的愛qg感動得落淚。可能就是這種書讀多了,讓我對現實中的愛qg總是倍感失望。愛與被愛在背道而馳的時候,總也逃脫不了傷害,可是又沒辦法不去愛,尤其是像我這種jg神經常遊離在現實世界之外的人,理智從來就沒有戰勝過qg感……果然,在我又一次醉得神志不清的時候,彷彿是一種潛能,沒了意識反而變得堅qiáng,我跌跌撞撞地抓起茶几上的電話撥了一連串熟稔於心的號碼。&ldo;喂,哪位?&rdo;是他的聲音!彷彿遭了雷擊般,我被震動得幾乎跌倒在地,手中的酒杯嘩的一聲掉在地上。我扔掉電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捂著臉泣不成聲。是什麼時候讓這個男人乘虛而入的呢?應該是從研究這個男人開始。很難用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耿墨池,有時候他很隨xg灑脫,有時候也放dàng不羈,有時候又y沉得可怕,更多的時候是深不可測,我費盡心機地想看透他的心思,但是看不透,反而不知不覺中被這個男人深深吸引,這種吸引就是在不斷猜測他的過程中產生的。他的艱澀難懂讓人對他油然而生一種研究的興趣。而且我在研究他的同時,他好像也在研究我,經常給我打電話,刺探軍qg,搞心理攻勢……我當然中計,漸漸地已不再排斥他,因為跟他說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qg,起碼可以一整天心qg舒暢。耿墨池好像很忙,我們自那次酒後鬧了一場後就沒再見過面,只用電話聯絡。每天他總要打一兩個電話給我,兩個孤獨寂寞心懷鬼胎的男女在電話裡天南地北地瞎扯,用電話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誰也沒想要更進一步,誰也沒表示要就此打住,兩個人都在靜觀其變,伺機以伏,關鍵是要找到更利於自己的戰略位置。有一陣子那傢伙忽然很少打電話來了,後來gān脆銷聲匿跡了好些天,我以為他知難而退了,不想聖誕節快到的時候他又跟我恢復了聯絡,而且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電話騷擾。&ldo;喂,在gān嗎呢?&rdo;聖誕平安夜的頭天晚上他又打電話來。我看了看chuáng頭的鬧鐘,十二點。&ldo;先生,你jg神這麼好嗎?你不睡覺的啊?&rdo;其實我也沒睡,正靠在chuáng頭看書。&ldo;大白天的睡什麼覺?&rdo;&ldo;大白天?你夢遊啊,你看看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rdo;&ldo;哦,對不起,我忘了這邊是白天你那邊是晚上,我現在巴黎呢。&rdo;這個男人應該是閒得慌了,我沒問他,他自顧自地說,&ldo;這邊不是在搞中國文化周嗎,他們要我也過來,我就過來了,一個人在這挺沒意思的,特別懷念我的祖國我的家鄉……&rdo;這男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可是我分明心qg愉快起來,我忍住笑,也禮尚往來地調侃他:&ldo;祖國人民也很想念你,歡迎你回來。&rdo;&ldo;也包括你嗎?你有沒有想我啊,一點點,一點點,有嗎?&rdo;這傢伙還真是從來不會在嘴巴上吃虧,我不過調侃了他一句,他就明目張膽地來調戲我了。三更半夜,月黑風高,他明知道我是一寡婦還來調戲我,分明是居心叵測!我戲謔道:&ldo;耿先生身邊美女如雲,還用得著我想念嗎?&rdo;結果他一點也不謙虛,回道:&ldo;是美女如láng吧,我時刻得提防著被人非禮,尤其是這兒的法國女人,太可怕了,又開放又火辣,像我這種國寶級的男人在這裡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