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懷中號啕大哭……&ldo;對不起，考兒。&rdo;祁樹禮渾身都是雪，頭髮也是，他將我的頭埋在他胸前，撫摸著我的頭髮，&ldo;可憐的考兒，你的痛苦我不會沒有感覺，因為你面前的這個人處境並不比你好多少。想想看，這個人在國外奮鬥了那麼多年，千辛萬苦地回來，卻已是物是人非，最親愛的弟弟不在了，父親不在了，小妹也杳無音信，唯一的親人是他母親，可是他看著他母親除了恨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qg，但他還得面對他母親，因為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無法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他的處境比你更艱難，更痛苦！&rdo;他見我沒有再掙扎，又說：&ldo;我們無法改變什麼，或者挽回什麼，事qg已經發生了，無論我們如何地抱怨，或者痛斷肝腸，失去的終歸已經失去，他是我的弟弟，你的丈夫，我們都愛過他，他也曾給過我們愛，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考兒，原諒一個已經不在的人，對你真的那麼難嗎？原諒他其實也是給自己一條生路，解脫自己，也釋放自己吧，要知道，困住你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你自己……&rdo;我垂下眼簾，漸漸止住了哭泣。一直到我終於變得平靜，祁樹禮才拉我起來，拂拂我額頭的亂髮，拍拍我肩頭的雪，又幫我束緊圍巾，按著我的肩膀說：&ldo;考兒，看著我，看著我臉上的皺紋和正在冒出來的白頭髮，我所經歷的絕不是你這個年紀可以想象的，而等到了我這把年紀，你再回頭看你走過的路，你會發現一切不過如此。親qg也好，愛qg也好，屬於你的永遠都不會丟失，不屬於你的怎麼qiáng求也qiáng求不來。愛或者恨，最終受折磨的是自己，你明白嗎？一輩子就這麼短短几十年，我們為什麼不能向前看，而老是糾纏於過去的愛或恨呢？&rdo;我低下頭，儘管仍然在抽噎，但我不得不承認，祁樹禮句句都說到了要害上。祁樹禮嘆口氣，牽著我走向他的車，邊走邊說：&ldo;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好好過，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折磨自己。&rdo;他幫我開啟車門，將我送入車內，&ldo;我這次回美國有很多事要處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做得到嗎？&rdo;我沒回答他，目光落在一棵落葉松下。樹下直愣愣地站著一個人。他穿了件咖啡色短大衣，繫著米色圍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樹下，想必站的時間不短，頭上和肩上已落滿雪花。我瞪著他，他也瞪著我，我們的距離不到二十米。&ldo;是你的朋友嗎？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rdo;&ldo;不用，開車吧！&rdo;&ldo;ok！&rdo;祁樹禮關上車門。車子緩緩從湖邊駛過，從那人的面前駛過。漫天的雪花還在飛舞，我看著他的身影在車窗外徐徐往後倒，就像倒一盤錄影帶。我疲憊地閉上眼，腦子裡又是一片混亂。耿墨池，我說了我不想再見你的。回到家已是傍晚，米蘭正在梳妝打扮，看樣子又有約會。這就是她的風格，任何時候任何事qg都影響不了她約會的心qg。她曾說過，一個女人有沒有價值很重要的一個標誌就是有沒有約會，照她的說法，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因為自從祁樹傑去世，我極少被人約過。祁樹禮倒是經常約我，但我甚少應約。我看著描眉畫眼的米蘭，心裡說不出的難過，我們的友qg就這麼不堪一擊？只為了一個祁樹禮？&ldo;我明天就搬走。&rdo;米蘭邊化妝邊跟我說。&ldo;你要搬就搬吧，隨你。&rdo;我還是那句話，心裡卻很痛。米蘭冷冷地掃我一眼，開始塗口紅，&ldo;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rdo;&ldo;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rdo;我也冷冷地說。&ldo;是，我們是朋友！&rdo;米蘭語氣很衝，塗完口紅又開始塗指甲油，刺鼻的味道立即讓我的胃一陣翻騰，我跳起來就往衛生間衝。等我出來的時候，米蘭的妝已經化好，光豔照人地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我，&ldo;你最近好像老是吐哦。&rdo;&ldo;胃不太舒服，可能是受寒了吧。&rdo;我心虛，不敢看她。&ldo;是嗎？那你得多注意了。&rdo;米蘭起身朝門口走去，樣子像是心知肚明，臨出門了又甩下一句話，&ldo;有麻煩最好儘快解決，別到時候小麻煩弄成大麻煩。&rdo;毫無疑問，她已經猜到了，什麼事qg能瞞得過她呢？猜到了就猜到了吧，只要那渾蛋不知道，我想我還是有能力解決好這件事的。這是我第二次懷孕，第一次是因為跟祁母慪氣，我自作主張把孩子做了，祁樹傑為此恨了我很久，也許現在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