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趙成俊趴在方向盤上感覺異常難受,比那天見到她的那張便條時還要難受。原來所謂的&ldo;平靜&rdo;不過是虛偽的假象,雖然這樣的結局早在料想中,但畢竟相處了一場,他不可能全身而退真的做到波瀾不驚。而她面對他時淡定從容的樣子越發加重了他心裡的哀慟,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有所保留,所以抽身時才這麼gān淨利落,彷彿只是彈掉身上的一片落葉,不費chui灰之力,她沒有真心實意地投入,失去時也就沒有太多的惋惜,是這樣嗎?趙成俊趴著覺得難受,又放下靠背讓身體平躺,可是胸悶的感覺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他疑心是不是身體又出了什麼狀況,他給henn打電話,說明自己的qg況,問他:&ldo;你不是說我還能活上一段時間嗎?怎麼我現在這麼難受,像要死過去一樣,你的手術到底怎麼做的,你是不是在我心上劃了口子還沒fèng好……&rdo;henn好脾氣地聽他敘述完,在電話裡反問:&ldo;你確定你難受是因為身體原因,而不是因為你心理上遭受了某些過於嚴重的打擊?brant,你好像已經分不清身體的疼痛和心裡的疼痛了……怎麼,分手了?&rdo;趙成俊詫異:&ldo;你怎麼知道?&rdo;&ldo;我瞭解你的一切苦痛。&rdo;&ldo;但你治不了我。&rdo;趙成俊轉過臉看著車窗外蔥蘢的綠色,&ldo;henn,我忽然有些後悔做這個手術,如果我不做這個手術,我活不過三個月的,那我就可以儘早結束這痛苦。真的,我難受極了,比死去還難受千倍萬倍,我想死,我忽然很想死。&rdo;&ldo;brant……&rdo;彼得安很快派了司機過來,趙成俊原本要回公司處理事qg的,但實在堅持不了,就讓司機送他回了公寓。一進門他就上樓和衣倒在chuáng上,打電話jiāo代彼得安替他擋掉所有來訪和來電,彼得安在電話裡反覆說著什麼他沒聽清,因為他很快昏昏睡去。雖然夢境黑暗冰涼,但好過清醒時絞心斷腸般的痛楚,夢裡至少還有母親相伴,他寧願沉睡在那樣的夢境中永不醒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發覺臥室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看來已經到了晚上。他起chuáng洗了個澡,剛洗完就聽到樓下門鈴響。是阿莫,給他送晚餐來的。&ldo;是我親自熬的粥,很清淡。&rdo;阿莫說。&ldo;擱這兒吧,我暫時沒胃口。&rdo;趙成俊坐在沙發上,看都不朝她看,身體欠恙讓他越發的難以接近。 阿莫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攪他,可是她yu言又止,似有話要說,都到門口了,還是忍不住問:&ldo;總裁,您有空見小玫嗎?她今天來過辦公室,說想見您。&rdo;&ldo;小玫?&rdo;&ldo;是的,她現在在南寧,在這兒過的chun節。&rdo;&ldo;不見!&rdo;趙成俊斷然拒絕,&ldo;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她,包括章見飛!&rdo;燈光下他的樣子實在有些駭人,阿莫不敢再多說什麼,低頭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幸虧她關門及時,因為趙成俊隨手就cao起茶几上的玻璃菸灰缸砸過去,&ldo;我誰都不見!走!&rdo;他咆哮著,菸灰缸在門框上瞬間粉碎,依然沒有平息他的怒火,他又將茶几上的水果盤掃到地上,還狠狠踹了幾腳茶几。趙成俊沒辦法不動怒,肯定是趙玫跟毛麗說了什麼,毛麗才會突然決定結束這場感qg,她真是多事!本來他多少還念及兄妹qg,趙玫流產,後又失蹤,都讓他心裡有些疼惜這個唯一的妹妹,為此還把章見飛罵了頓,可是現在他覺得這個妹妹真是不值得疼惜,從來不體恤他這個哥哥,只會給他添亂,他真的唯願一輩子不再見她!發了通脾氣後,趙成俊慢慢平靜下來,他疲憊無助地陷在沙發中,hennjiāo代他不能抽菸,他沒能忍住。打火機還是章見飛當生日禮物送的,用了很多年了,這是特製的打火機,銀色的金屬外殼上刻著他的英文名字,他也搞不清為什麼一直將這個打火機帶在身邊,哪怕是兩人鬧得反目成仇他也沒有離開過這個打火機。習慣了吧,他這樣安慰自己。&ldo;習慣&rdo;是種可怕的嗜好,一旦形成,很難戒掉。趙成俊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地上的一張光碟上,是他剛剛掃到地上的,他之所以注意到這東西是因為他從沒有看碟的習慣,如果家裡有,一定不是他的。趙成俊像發現了寶貝似的趕緊俯身將光碟撿起來,是部老片子,韓國的,片名叫《八月照相館》,這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