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萬劫不復之地,算我求你了,給大家一條活路行嗎?&rdo;&ldo;你把我bi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要我給你活路?章見飛,你夠無恥的!你無恥!你這輩子相信過誰,你不信我,不信我哥,你還能相信誰?為了那個毛麗你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棄之不顧,你說我瘋了,我看你才是瘋了!&rdo;趙玫又開始歇斯底里了,她絕望地看著章見飛,恨不得敲開這個男人的腦袋,看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牽扯到毛麗,他就失去原則,趙玫從未如此憎恨這個男人,曾經所有的愛慕和不捨頃刻間化為泡影,她已經這麼妥協了,可是他還是不肯給她挽回的機會。她的眼淚對於他來說已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每次她哭,他都會更煩她,這會兒她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捂著臉痛哭流涕,絮絮叨叨地說著重複了無數次的話,章見飛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偌大的房子好像只有她的哭聲……趙玫恍恍惚惚抬起頭,哪裡還有人,客廳的門是開著的,章見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樓下隱約傳來汽車的發動聲。趙玫奔到與客廳相連的陽臺上俯身往下看,果然看見章見飛駕著他的賓士駛離了小區,他竟然連聽都不願聽她說了,他如此厭惡她,像避開瘟疫一樣地避開她。趙玫趴在陽臺上,從未如此絕望,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跳下去摔死在他面前,可是她最終沒有這麼做,眼睜睜地看著章見飛的汽車尾燈消失在暮色中,她只能無助地號啕大哭:&ldo;章見飛!你渾蛋!……&rdo;章見飛趕到北海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他徑直去海天苑,屋子裡倒是有燈光透出來,但摁了許久的門鈴也不見有動靜。他打毛麗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四下裡的紅樹林黑黝黝的,耳畔傳來刷刷的海làng聲,章見飛抬頭看了看墨黑的天幕,倒是個不錯的晚上,漫天星光閃爍,最亮的那顆星子正釘在天邊,彷彿隨時都會墜落深海。章見飛抄小路朝海邊走去,星空下的大海,一直是他最難捨的夢境,毛麗也許就在那裡。通往海邊是條下坡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向下,兩側的樹木,隱約只看得清輪廓,月光透過樹葉漏在小路上,彷彿灑落一地的碎碎銀光。章見飛兜兜轉轉,走出樹林駐足遠眺,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海灘上有個熟悉的身影迎風而立,她果然在這裡。為免嚇到她,他輕步朝她走過去。月光恰好自她頭頂的天空灑下來,她一動不動,孤零零地面對著海面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月色映照著她,讓她的背影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暈,襯得她身上那件淺色的長款毛衣外套也彷彿是銀色的了,毛衣下襬被風高高撩起,這麼冷的天她竟然還穿著裙子。章見飛覺得她的背影很憂傷。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瀰漫開來的憂傷,彷彿溼冷的水墨,暈染在她周圍。他不敢太靠前,只是輕聲喚她,&ldo;毛麗。&rdo;她身子微怔了下,緩緩側了下臉,卻並沒有回頭。&ldo;是我。剛摁了很久的門鈴,屋裡又亮著燈,我就想你可能來了這裡。&rdo;他站在她身後,未經她許可,他不敢靠她太近。事實上,他們分隔太久,已經不適應相隔太近。而在他們的面前,海與天看不到明顯的分割線,海天融為一體,墨黑中透著灰色。海面上月亮照著的地方,dàng漾著細碎的銀光波làng,一層一層地湧向岸邊,因為漲cháo的關係,海làng漫過沙灘不依不饒地撞擊著岩石,濺起的làng花在月色下熠熠閃閃,像是漫天的星子紛紛墜落。&ldo;你說這海底到底藏著怎樣的珍寶呢,讓他那麼眷戀……其實我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這片海,這麼些年了,我每次站在這星空下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天上的星星太像人的眼睛了,這世上沒有一種目光如此深邃,讓你無處可藏,這大約就是我害怕的原因吧。現在我明白了,在同樣的星空下,在不同的地平線,他也在看著這片星光,我與他的目光在這星空中也許有過奇妙的jiāo會,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對我無所不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