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ip;&rdo;&ldo;您是說海天苑?我打過很多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我還親自過去看過,怎麼摁門鈴都沒有人應,他應該不在那裡。&rdo;&ldo;不,他只會去那裡……&rdo;對於章見飛來說,這是種本能的判斷,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不管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誤會,但心底最深處仍有著一根最隱秘的弦是相通的,這根弦彷彿是連著他們的血脈,生死與共,趙成俊多年來刻意隱藏的傷痛此時傳遞到他的心上,就像在他的心上撕了道口子,他任由著淚水在眼眶中奔湧,喉嚨裡像是生了刺,每吐出一個字都連著那道口子,痛得他連吸氣都不能緩解,面對彼得安的質疑,他只是憑著這本能做出判斷,&ldo;他如果存心不想讓你們找到,他就不會接電話,也不會開門……&rdo;彼得安和henn面面相覷,&ldo;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rdo;彼得安跳起來,馬上掏出手機打電話,激動得聲音發顫,&ldo;馬上備車,去北海!馬上!&rdo;而章見飛這一刻只覺天旋地轉,連起身都沒有力氣了,他透不過氣,他無法呼吸,他真想就這麼死過去,&ldo;阿俊,阿俊啊,你要等我,等我……&rdo;他扶著沙發渾身篩糠似的抖,一遍遍地喚著趙成俊的名字,好像只要這麼喊著這個名字,他的兄弟就會來到跟前一樣。此刻他腦子裡全是阿俊年少時的模樣,眉目清俊,不常笑,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與年齡不相稱的眼神中透著憂鬱;他們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分享彼此的快樂和煩惱,可是現在回憶,趙成俊似乎很少有過真心實意的快樂,他一直那麼憂鬱,無論在多麼熱鬧的人群中,僻靜的角落裡一定印著他孤單的影子。他們是兄弟,沒有血緣,卻勝過這世上任何一種骨rou至親,可是此刻章見飛才知道,他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阿俊,他曾經以為這世上他最瞭解他,其實他從未走進過他的心。&ldo;章先生,你與我們一起走吧。&rdo;彼得安打完電話後說。章見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henn見狀忙起身扶住他,&ldo;章先生。&rdo;&ldo;阿俊……&rdo;他掙扎著向前挪動腳步,結果大腦完全指揮不了雙腿,腦子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身體還在做著可憐的抵抗。他感覺屋子裡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動,他身體也隨之劇烈地擺動了幾下,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正是傍晚時分,北海下了場雨,雨後竟然罕見地出現了彩虹。趙成俊站在海天苑的露臺上,看著那彩虹只覺心qg格外平靜,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彩虹了,真美。小時候聽媽媽說過,每當天上掛出彩虹,就表示有人要去天上了,那彩虹就是上帝架的一座橋,專門用來接那些人去天上的。媽媽哄他說,爸爸就是這麼被接走的,他去了天上過著幸福的生活,偶爾他也會下來看看他們。趙成俊問媽媽爸爸怎麼下來,媽媽說,走彩虹橋呀,彩虹橋不僅可以接人去天上,也能讓天上的人下來人間走走、看看。趙成俊信以為真,每當看到彩虹時就格外興奮,因為這意味著爸爸要下來看他們了,可惜他一次也沒有見過爸爸從彩虹橋上下來……成年後每每想起媽媽的這個謊言,趙成俊就很悲傷,爸爸不可能下得來,而他,倒是隨時有可能上去。如今看到這絢麗的彩虹,他明白是時候了,他恍然感覺天上的爸爸媽媽在召喚著他,&ldo;俊兒,我們在等你。&rdo;趙成俊是上午從南寧趕回北海的,他已經駕不好車,包了輛計程車趕回來。他在醫院徘徊了許久,毛麗依然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他站在玻璃隔窗外看見她滿頭裹著紗布,渾身cha滿管子,只恨躺在裡面的不是自己。他詛咒這上天,為什麼不是他躺在裡面,他橫豎是要死的人…… 病chuáng的旁邊是各類監控儀器,閃動的藍色小螢幕上是她此時的生命體徵,她還活著,只是無知無覺,她倒無知無覺了,可他還站在這道玻璃之外痛徹心骨。她昏迷的樣子像是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低垂,彷彿在做著一個深邃的夢,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啊,她就是他的一個夢,他飛越千山萬水走近這個夢,總不能觸及,他應該想到的,既然是夢就終究會碎掉,夢醒後只剩此刻的無助和悲涼,隔著一道玻璃,他與她就像隔著一個世界。他在心裡輕聲與她道別,手指輕撫冰冷的玻璃,她的臉頰,她的眼睫,她的唇在他的指間亦彷彿冰冷,他唯願將自己最後的溫度透過這玻璃傳遞與她,讓她重新燃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