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麗腦袋發懵,整整一個小時二十分鐘,面前的這個男人滔滔不絕,竟然沒有說一句重複的話,如果他這還算人話的話。而這位滔滔不絕的一身學者打扮的優雅男士就是張番,32歲,f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副的。他就是她此行來上海要見的作者。他要不是作者,她肯定會往他嘴裡塞抹布……毛麗很奇怪他竟然是教授,更奇怪他的學生居然沒瘋掉。他是教授,居然穿得像個男模,一件深藍色gianfran ferre風衣,裡面是淺灰色gui高領毛衫,鼻樑上那副lotos眼鏡在國內的售價起碼也是3萬到15萬之間,鏡架是鑲有鑽石的鉑金,甚至他風衣口袋裡露出的鋼筆頭也是限量版的ont bnc,他這一身行頭保守估計也是六位數,他穿著這樣的行頭居然還寫小說?毛麗有一瞬間的神經錯亂,覺得這廝應該走在巴黎或米蘭某個時裝釋出會的t臺上,要不就是她見錯了人,再不然這廝就是從jg神病院跑出來的……&ldo;唔,讓我猜,你是不是懷疑我是jg神病院跑出來的?&rdo;張番湊上前端詳毛麗,推推他昂貴的眼鏡,&ldo;你的目光告訴我,你在懷疑,的確是在懷疑,同時也表明你很心虛,面對我這樣一個卑微又光彩照人的男人,你的自信心受到了打擊。&rdo;毛麗訕笑,&ldo;不,您說錯了,我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從jg神病院跑出來的。&rdo;&ldo;錯!&rdo;張番輕輕敲了敲桌子,將面前的咖啡推到一邊,更近地靠向毛麗,&ldo;你的笑容浮於表面,這證明你是一個言不由衷的人,你活在虛偽中,因為我看到你眼底的紅血絲,你肯定經常失眠,你對自己的言不由衷感到厭倦,幻想洗心革面做回真實的自己,這個時候你見了我,你突然發現‐‐&rdo;&ldo;發現什麼?&rdo;毛麗也把咖啡推開,身子向前傾。張番這個時候反而不說了,坐直身子,清清嗓子,雙手jiāo握放在桌面上,恢復教授的派頭,他彈著手指說:&ldo;這個問題我們過後再討論,現在輪到我來問你,毛麗小姐,你此行來上海就是為了見我?&rdo;&ldo;沒錯,我就是來見您的。&rdo;毛麗舒了口氣,這廝終於開始說人話了。張番點點頭,在他說人話的時候,的確是儀表堂堂。毛麗注意到他在不斷彈著手指,不知道是在有意識地炫耀他小指上的藍寶石復古戒指呢,還是在把桌子當鋼琴,可能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但是毛麗沒注意他的戒指,倒是對他的手指很感興趣,修長白皙,很少有男人長著這樣一雙手,極具藝術氣質。毛麗想象他這雙手若是在鍵盤上飛舞肯定很好看,簡直是夢幻……但是這位教授接下來說的話,讓毛麗更加確信,他即便不是jg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也是jg神病院跑出來的大夫,他說:&ldo;毛麗小姐,謝謝你不辭辛勞地來見我,但是我對你的誠意表示懷疑,因為……從你的妝容上看,你根本就沒有對我有絲毫的尊重,更沒有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有深刻反省的表示。你看你,一張素臉,頭髮蓬亂,穿著件過時的valento外衣就來見我,雖然這個牌子算是不錯的,但你這件已經是三年甚至四年前的款式,這不符合一個追求高尚生活品質的人的行為,這是對本人極大的不尊重!一個忽略生活品質的女士來見一個時時刻刻追求高尚生活品質的男士,你知道這會產生什麼後果嗎?這會讓我這樣一個時時刻刻追求高尚生活品質的男士深受打擊,我一次次被你打擊,難道你還不為自己的糙率為自己的敷衍為自己的傲慢道歉嗎?&rdo;&ldo;對不起,我道歉。&rdo;毛麗聽完這番話已經絕望,站起身低頭一躬,以默哀的姿態來沉痛宣告此次見面的失敗。&ldo;我還沒有死,你不應該以這樣的姿態來給我默哀。&rdo;天哪,這廝還是人嗎?他竟然一眼dong穿她的心思。張教授示意毛麗坐下,&ldo;默哀結束。&rdo;毛麗幾乎想奪路而逃了,再這麼折磨下去,她怕她會瘋掉,可是這廝像是幽靈附體,又察覺到了她的動機,&ldo;你想走了吧,沒關係,你現在走並不表示我們的緣分就此結束。因為在你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磁場,我們必然還會見面,那麼我可不可以問你,你目前住在哪裡?你現在的生活狀況是怎樣的?別說,讓我猜,你肯定不是住在酒店,因為你身上沒有酒店特有的香jg味,你應該是住在某處比較奢華的豪宅內,你身上的香水是香奈兒19號,這種味道的香水一旦跟酒店香jg混雜,絕不會有現在這麼純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