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平吱一聲,將車子橫在馬路上,然後開啟車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曹屏屏垂著方向盤。該死的,她沒想把事弄到這麼僵的,該死的,該死的。沈家平一身的黑衣從車上下來徑直沿著馬路倒著走,風吹亂了他額前的髮絲。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有需要後悔的,可是他現在也說不準了,說不準這種感覺了……這種感覺很糟糕,他甚至多少次從c黃上醒過來就想哭,這不是他,不是一個正常的他。他和曹屏屏分開住,他依然住在以前和季凝所住的房子裡,前幾天意外的踢倒了自己桌子下的東西,將東西全部拿出來準備扔掉,看著那罐紙鶴,他突然有了性質,愣是在午後一個人將一瓶子的紙鶴倒在地上,最後他哭了……沒錯,他哭了。因為瓶子裡原來有99只,而現在是101只。他不清楚季凝是用了怎麼樣的一種心態在他的瓶子里加了2只,她看到了他的日記,知道了他的心思,可是她一個人懷著身孕堅持了七個月,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沈家平只覺得自己快要斷了呼吸。如果他沒有刺激她,如果他不曾說了那些話,是不是他的孩子都出生了?***火點進入大樓後,掏出自己的卡,按下電梯旁邊的小按鈕,一個小鍵盤彈了出來,他快速打上密碼,然後將自己的工作卡在上面一滑,進入電梯內。工作的時候,他習慣了全心全意,因為他的工作和一般的工作不同,他需要全神貫注,可是今天他卻走神了。其實人和人的相遇就真的是一種緣分,什麼叫一見鍾情?會有莫名的人愛上莫名的人嘛?他也是自私的,他的心裡曾經希望季凝的家庭會很好,或者她曾經是個了不起人的孫女或者女兒,可是這種心態在見不到她的情況下飛逝。他不清楚自己對季凝究竟有多愛,他活到這麼大,估計除卻出生時候無意識的淚,就沒在哭過,就算是刀子豁進胳膊裡,他也沒哭過。可是他卻為季凝接二連三的哭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個午夜,她一個人醒了之後坐在c黃上,撕心裂肺的哭著。他知道,如果一個人沒有經歷過一些什麼的話,是不會那樣的,不管她曾經歷過什麼,很有可能都是他不會喜歡的,可是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病徒。一旦他決定和季凝一起,首先上面絕對不會同意,再來家裡也不會同意。火點笑笑。他想好了,如果季凝不好的話……那就一輩子他養著她,看著她,然後說自己不喜歡女人,就這樣吧……火點的同事看著他走神,一個個的張大著嘴巴。&ldo;你說老大竟然會走神?&rdo;&ldo;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啊?&rdo;&ldo;說什麼傻話呢?我們交女朋友是需要打報告的,再說你看老大的樣子,他象是喜歡女人的人嗎?&rdo;大家點頭,在這裡流行的晚婚,晚戀,而且徹底奉行毛爺爺的話,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所以他們絕對不耍流氓,戀愛了就要上交報告,由上面做檢查,檢查對方的品行是不是可以達到一個規定的限度,要求是比平常人結婚嚴格那麼一點點。所以火點為什麼說,他寧願被說成是同性戀,因為一旦他公開季凝,首先季凝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甚至連火點自己都會受到牽連,就算他為了愛不幹這麼職業了,也會為了他的生涯留下一筆不太好看的顏色。火點下班的時候去鄧醫生那裡去接季凝。&ldo;她怎麼樣了?&rdo;最近季凝在做恢復療程。鄧醫生斂下眸子:&ldo;火點啊,如果你想她徹底好了,那麼她之前承受的就必須在承受一次才可以。&rdo;火點沒有說話,帶著季凝離開醫院。說實話季凝現在的狀態好多了,她只是依舊不說話而已。她就和一個正常的人一樣,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火點似乎可以看見她內心的碎裂。鄧醫生的話,他不是沒想過,可是也許之前的生活對她來說是煉獄,是否在走一次,他真的不能替她做主。他沒有開車,而是牽著她的手,兩個人走在路上。挑了一家,點了兩份咖哩飯,免費送了兩碗湯,兩份辣白菜。又下雪了,滿天空飄著雪花。季凝慢慢的吃飯,火點的胸口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