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一首歌。姜詞問老闆多少錢。&ldo;這個裙子兩百塊，上衣八十。&rdo;兩八百，能買三本畫集了。老闆見姜詞猶豫，繼續勸道：&ldo;金花你穿這個好漂亮的，我們衣服全是自己手工做的，批發價，不貴的。&rdo;秦朕深深吸了口煙，&ldo;穿著吧，我送你。&rdo;老闆心花怒放，&ldo;那我把你原來的衣服裝起來。&rdo;姜詞搖頭，&ldo;不了，不適合我。&rdo;她伸手將老闆一攔，進了試衣間換回自己的衣服。回去路上，秦朕問她為什麼不要這衣服。姜詞靠著椅背，懷裡抱著一隻抱枕，&ldo;我又不會一輩子待在大理，我得攢錢。&rdo;秦朕看她一眼，&ldo;都說了錢我出，就當送給你。&rdo;&ldo;你有錢還不如先把這破車換了，&rdo;姜詞神色平淡，&ldo;……我不習慣欠別人人情。&rdo;秦朕笑了一聲，&ldo;你攢錢打算去哪兒？&rdo;姜詞偏頭想了想，&ldo;帝都吧。&rdo;秦朕&ldo;嗯&rdo;了一聲，不知所謂，再沒開口。晚上客棧酒吧依然熱鬧，姜詞待在房裡看了會兒書，出去溜達，恰好看見秦朕被起鬨著推上了舞臺，有人往他手裡塞了把吉他。姜詞倒是沒想到秦朕還會彈吉他，饒有興致地停下腳步。秦朕在凳子上坐著，抱著吉他調整姿勢，掃了幾下弦，清了清嗓：&ldo;北方的村莊住著一個南方的姑娘，她總是喜歡穿著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她的話不多但笑起來是那麼平靜悠揚，她柔弱的眼神裡裝的是什麼，是思念的憂傷……&rdo;他無意間抬頭，恰好看見了人群最後的姜詞。黑髮如墨，燈光下她的眼睛安靜幽深。南方姑娘，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iddot;崇城的冬天來得很快，聖誕節即將來臨之時，梁景行得知談夏要回國。這半年，他已經被談夏打太極的本事搞得心力交瘁。找她談過數次，她只推託回來再說。最近一次通話，談夏定了歸國日期，提出接機的要求。梁景行在出口等了半小時，便看見前方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迎面走來，朝他招了招手，&ldo;梁老師！&rdo;梁景行神情疏淡，等談夏到了跟前，將她箱子拎進後備箱，順道拉開了後座車門。談夏卻是視若無睹，徑直上了副駕駛。梁景行發動車子，也不看她，&ldo;繫上安全帶。&rdo;駛出十多分鐘，梁景行一言不發。談夏捏著手機，運指如飛，忽笑了一聲，語氣似是玩笑，&ldo;梁老師，您這可不是誠心談生意的態度。&rdo;&ldo;談小姐，平心而論，真正毫無誠意的人恐怕不是我。&rdo;談夏笑了，&ldo;您也是商人，怎麼會不知道奇貨可居待價而沽的道理。&rdo;&ldo;你想要多少錢？&rdo;談夏歪頭看他一眼，&ldo;我不敢妄自估價，這得看這畫的作者在您心目中值多少錢。&rdo;梁景行眉目沉肅，沒有答話。談夏暫將目光從手機上挪開，笑說：&ldo;姜明遠出事之後，我爸氣得差點燒了那幅畫。我也是學畫畫的，覺得畫本身還是不錯，毀掉也是可惜，就找我爸要了過來‐‐所以，您現在還能看見這幅畫，有我一半的功勞。衝著這一點，您請我吃頓晚飯不過分吧？&rdo;梁景行卻是懶得再與她周旋，&ldo;你直接報個價。&rdo;談夏笑了，也不在意梁景行的拒絕，&ldo;錢對您來說遠不是問題。我爸是做房地產的，這幾年正往文化產業轉軌，您在這方面既有人脈又有資源，我爸有意向跟您合作。&rdo;&ldo;原來是為了生意上的事。&rdo;&ldo;不是，&rdo;談夏搖頭，似笑非笑，&ldo;我真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沒辦法，退而求其次，順手幫我爸一把。&rdo;梁景行目光沉沉，&ldo;談小姐，我並不是非得要這幅畫。&rdo;談夏聳了聳肩，&ldo;我不在乎，反正什麼時候您跟我爸的合作走上正軌，我就什麼時候把畫給您。您不要也沒別的人要了，掛著鬧心，只好一斧頭劈了當柴燒。&rdo;梁景行無聲嘆了口氣，這年頭的小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更不好對付。梁景行將談夏送回談宅，回程路上給許盡歡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講清此事。許盡歡笑不可遏，&ldo;從天而降的風流債，你這人怎麼盡招惹兇悍的蘿。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