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詞毫不氣餒，又包了七八個，大小各異神態不同。秦朕忍不住揶揄，&ldo;挺好，湊一盤，你自己解決。&rdo;眼看著包了百八十個，怕是都能吃到年後了，秦朕打發姜詞去燒水。他加快動作，打算一口氣包完剩下的幾張，一抬眼看見糖罐子裡還有白糖，再看姜詞，她正專心致志地涮著鍋，便悄無聲息地舀了一勺糖，包進最後一張麵皮裡，又在邊上掐了一道作為記號。秦朕將大廳兩側的藤椅放到一起，往小桌子上鋪了塊桌布，端上兩大盤餃子，又開啟了常年積灰的電視。電視掛得高，真要看得仰著脖子，只當聽個響兒，增加點氣氛。秦朕搬來一件雞尾酒飲料，拿出三瓶擺在桌上，&ldo;專替你買的，只有八度。&rdo;姜詞嘟噥一句：&ldo;八度也會醉。&rdo;&ldo;……&rdo;兩人坐下來，開始吃餃子。吃了幾個，姜詞突然&ldo;啊&rdo;了一聲，停了動作，&ldo;這個怎麼是甜的。&rdo;&ldo;cao，我就包了這麼一個，還被你吃到了。&rdo;姜詞樂了，&ldo;說明我運氣好。&rdo;&ldo;嗯嗯，&rdo;秦朕悶頭喝了口啤酒，&ldo;開門紅。&rdo;姜詞瞟他一眼，笑說：&ldo;你今天倒是說了幾句人話。&rdo; 群青色（06）&iddot;吃過飯，兩人打了半天牌。姜詞技術差，但架不住手氣好，一個下午就從秦朕那裡贏了張機票錢。晚上也是吃餃子，然後兩人拎著酒瓶到天台上吹風。天台也被秦朕改造過了，半露天，用木板架了頂，底下襬著兩條舒服的長沙發，據秦朕說，這是專門為今後通宵看世界盃準備的。他去客房搬了電視和機頂盒上來，cha上電源，換到央視一套。弄好之後，抬頭去看姜詞。她正趴著欄杆眺望洱海，夜色中，黑色長髮散在身後，被風吹起，又落下。秦朕靜站了片刻，出聲：&ldo;過來吧，別凍感冒了。&rdo;八點春晚開始，電視裡鬧鬧哄哄，但不是號召子女回家團聚，就是閤家歡樂慶新春，襯著兩人的處境，跟笑話似的。兩人把電視當背景樂，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天。&ldo;秦朕，我打算開年了去帝都。&rdo;&ldo;錢攢夠了？&rdo;姜詞嘻嘻一笑，&ldo;本來是不夠的，經過今天下午就正好夠了。&rdo;&ldo;……&rdo;&ldo;你跟我講講你在帝都的事兒吧，給我做個參考？&rdo;秦朕喝了口酒，&ldo;我的事蹟太過光榮璀璨，你參考不來。&rdo;姜詞蹬了鞋，歪靠在沙發上，&ldo;那就講講你的光榮事蹟。&rdo;秦朕淡淡說道：&ldo;沒什麼好講的。&rdo;姜詞笑了一聲，也不勉強。她真是八度就能醉，此刻喝了兩瓶朗姆預調酒，臉上已開始發熱。她打了個嗝，&ldo;我躺一會兒，半小時，喊我起來。&rdo;俯下。身，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頭枕上去。秦朕看她一眼，下去拿了張薄毯，蓋在她身上。自己又開了瓶啤酒，邊喝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裡的節目。不知過了多久，姜詞按著額頭，抬起沉重的腦袋，蹙眉問秦朕：&ldo;幾點了？&rdo;秦朕回神，掏出手機看了一眼，&ldo;十一點了。&rdo;&ldo;你怎麼不喊我。&rdo;&ldo;喊了，你沒醒，還罵了我兩句，好心當成驢肝肺。&rdo;姜詞懷疑，&ldo;我有這麼惡劣？&rdo;秦朕笑了一聲，&ldo;你才知道？你平時自我感覺是不是有點太良好了。&rdo;遠遠的已有煙花燃放的聲音，秦朕站起身，&ldo;起來放煙花。&rdo;&ldo;這裡能放？&rdo;&ldo;不是大型的，應該沒事兒。&rdo;兩人去樓下將買來的好幾捆煙花搬上來，一根接一根點燃。不知放了多久，炸得姜詞耳朵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音，她驚聲大笑，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躲開秦朕佯裝衝向她的煙花。一個空當，遠處天空煙火一叢叢躥升，和電視裡主持人齊聲倒數的聲音相呼應。姜詞和秦朕都十分默契地停了下來，心裡默唸，五、四、三、二、一。又是一年。秦朕說：&ldo;新年快樂。&rdo;然而他沒聽見回應，姜詞緩緩抬眼，&ldo;……我想打個電話。&rdo;&ldo;打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