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裡提著的袋子舉起來,看了一眼,神情一滯,又立即收回來,&ldo;……出門著急,提錯了。&rdo;梁景行往她手裡看了一眼,目光似有實質,姜詞不自覺地將袋子往身後藏。&ldo;去哪兒,我送你。&rdo;&ldo;不用麻煩,乘出租很快。&rdo;梁景行站著沒動,神情卻是不容拒絕。地下車庫潮溼清冷,一股涼颼颼的風迎面撲來。梁景行還是開著那輛卡宴,車內佈置和幾年前不差分毫。路上,姜詞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梁景行也不說話,只有廣播里路況播報的女聲,徒勞地緩解著兩人之間的微妙的氣氛。彷彿隔了個真空罩,人在裡面比劃著,聲音卻傳不出來,那場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好在路上不堵,不多時就到了酒店樓下。下車前,姜詞斟酌著用詞,&ldo;那個,我家鑰匙……&rdo;&ldo;給我的特產呢?&rdo;姜詞一怔。梁景行轉頭看她一眼,聲音平淡,不帶絲毫情緒,&ldo;我跟你去拿。&rdo;拒絕的話在嘴裡打了個轉兒,又被她嚥了下去。為了減少兩人獨處一隅的機會,姜詞特意沒乘電梯,可沿著樓梯走到二樓時,她才發覺這選擇更蠢。樓梯通常沒人,安靜逼仄。梁景行走在身後,沉穩的腳步與呼吸,與她的一聲聲交疊,存在感強烈得難以忽視。總算到了四樓,姜詞從包裡掏出房卡,&ldo;稍等,我進去拿。&rdo;梁景行腳步一頓,停在門口。姜詞走回房裡,從桌子底下拿出本該帶出門的紙袋,走回門口,笑說:&ldo;在倫敦買的紀念品,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嫌……&rdo;&ldo;棄&rdo;字沒說出口,梁景行一個閃身進來,反手摔上門。姜詞呼吸一滯,下意識往後退。梁景行猛將她手腕攥住,返身一推,一手撐住門板,目光沉沉,氣勢迫人,淵渟嶽峙,彷彿山雨欲來,&ldo;還裝?&rdo;姜詞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ldo;……誰裝了?&rdo;梁景行伸出手,輕輕捏住她的耳垂,又沿著耳後的肌膚,一寸寸往下,大拇指貼在了頸動脈上。他手指彷彿過了電,姜詞頓覺汗毛倒立,嗓子眼發緊。梁景行目光沿著手指,落在她的頸間,大拇指微微用了幾分力道,&ldo;膽子不小,居然還敢回來。&rdo;他的目光和動作都極度曖昧且充滿了意味,聲音卻低沉而冷靜。姜詞聲音發緊,微微抬起頭,卻是不輸氣勢,&ldo;……我家就在這兒,憑什麼不能回來。&rdo;梁景行沉沉笑了一聲,呼吸噴在她鼻尖,&ldo;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三年前就該一把掐死你。&rdo;&ldo;現在也不遲。&rdo;姜詞心臟狂跳,似要從胸腔裡蹦出來,呼吸卻都滯在喉間。梁景行目光越發深沉,大拇指緊貼著她的脈搏,觸到極為有力的搏動,一下,又一下。靜了數秒,姜詞身體忽然懸空,一陣天旋地轉,還未反應之時,後背重重撞在了c黃上。梁景行跨跪在她身側,居高臨下,一手扯著領帶,低頭看她,&ldo;單身嗎?&rdo;姜詞心跳過速,耳膜裡血液轟轟作響,幾乎聽不見自己聲音,&ldo;……單身怎樣,不單身怎樣?&rdo;梁景行挑眉,&ldo;不怎樣,一樣的。&rdo;話音甫落,猛地俯下。身,一手鉗住她的下巴,咬在唇上。姜詞吃痛,&ldo;嘶&rdo;了一聲,扭頭去躲。梁景行騰出一隻手,沿著她裙子的下襬探進去,&ldo;別掙扎,免得弄傷。&rdo;&ldo;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你這是強……&rdo;剩下的那字沒說出口,又被狠狠堵在口中。那手掌伸到前方,粗魯地捏了一把,姜詞便覺腦中有根弦&ldo;嗡&rdo;一聲斷了,理智也一分一分塌陷。呼吸之間,他身上的氣息一陣陣撞入鼻腔,濃烈而又熟悉。剛到英國的時候,姜詞到處蒐集香水,試圖能找出一種味道,可以替代這人的氣息。從普通的商業香到昂貴的沙龍香,這種嘗試都屬徒勞。後來有一次,她在圖書館無意間嗅到一種清冽卻溫暖的氣息,當場嗆出眼淚,一邊抽泣一邊拉住了那男生的手問他打聽這香水的品牌d的銀色山泉,她用打工的錢買了一瓶,每晚噴一點,在這味道的包裹中酣然入眠。然而此時此刻,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在身上輾轉的遊移的手指,真實得彷彿夢境……她終於知道,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