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詞在梁景行背上，細微的顛簸之中，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一時間忘了說話。&ldo;阿詞？&rdo;姜詞回過神來，低聲開口：&ldo;你怎麼能拿我和陳覺非比，我和他不一樣。&rdo;她沒有覺察，自己聲調軟得不可思議。梁景行笑了笑，&ldo;有什麼不一樣？&rdo;&ldo;哪裡都不一樣。他是男，我是女；他熱情開朗，我尖酸刻薄；他是你的外甥……&rdo;姜詞頓了頓，&ldo;而我不是。&rdo;梁景行沉默一瞬，仍是笑說：&ldo;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是我的晚輩。&rdo;姜詞目光一沉，但沒說什麼。梁景行又將她往上顛了顛，&ldo;還是太輕了，平時多吃一點。&rdo;姜詞悶悶地&ldo;嗯&rdo;了一聲。三四十階樓梯，很快到底，梁景行又將她背去停車場，替她拉開副駕駛門，&ldo;上車小心。&rdo;發動車子前，梁景行說：&ldo;先送你去醫院看看。&rdo;&ldo;噴點藥就行了。&rdo;梁景行不放心，&ldo;腳伸過來我看看。&rdo;姜詞腳趾一縮，頓了片刻，還是抬了起來。梁景行將她腳拿起來擱在自己膝上，低下頭，伸出手輕按著她腳踝，&ldo;怎麼樣？&rdo;姜詞第一時間竟沒覺得疼，只覺得他手指有些涼，&ldo;……比剛才好多了。&rdo;梁景行換了一處地方，邊按邊問，最終鬆開手，&ldo;應該沒傷到骨頭。&rdo;姜詞腳背微微一弓，立即收回去，輕踩著座椅前的一小方地毯，過了許久，梁景行手指微涼的觸感仍似留在腳踝上。&ldo;你們什麼時候放假？&rdo;姜詞回過神，&ldo;還要補幾天課，臘月二十八放。&rdo;&ldo;放幾天？&rdo;&ldo;初六上課。&rdo;梁景行笑了笑，&ldo;快趕上上班族了。&rdo;姜詞問他：&ldo;你什麼時候回崇城的？&rdo;&ldo;前天晚上。&rdo;仍有千萬的疑問，但仔細一想，並無立場詢問，她垂眸，淡淡地&ldo;哦&rdo;了一聲。梁景行看她一眼，&ldo;和劉原工作交接還順利嗎？&rdo;&ldo;還行，&rdo;姜詞想了想，&ldo;他可能有點怕我。&rdo;梁景行笑了一聲，又問：&ldo;陳覺非呢，最近有沒有找你麻煩……&rdo;彎彎繞繞，總講不到重點。興許是腳疼得厲害，姜詞突然失去了耐心，出聲打斷他，&ldo;梁叔叔。&rdo;姜詞看著他，&ldo;你去帝都是為了什麼事？&rdo;梁景行目光一沉。這女孩，總能十分精準地掐住別人軟肋，好比這一聲&ldo;梁叔叔&rdo;，分明不帶任何尊敬，連客氣的成分都乏善可陳，可他就好像被刺了一下，渾身不適，對於她的問題，也無法三緘其口。&ldo;有個朋友生病了，絕症。&rdo;梁景行簡短回答。什麼朋友，需要他一去多月？這問題，姜詞並未問出口。梁景行大她十二歲，遠比她想象得更為複雜，許多事情真要追究起來，不過是庸人自擾。她別過目光，伸手拿起擱在前面的一瓶香水，假裝感興趣地研究起來，笑了一聲，輕聲道：&ldo;我還以為你是躲著我呢。&rdo;這話語氣說是玩笑，卻又不像玩笑，梁景行沒有回答，只裝作沒有聽見。汽車緩慢行駛，兩人一時沒再交談，不知過了多久，梁景行忽踩下剎車。姜詞抬眼看了看窗外，燈火闌珊的一條街道。梁景行解開安全帶，&ldo;你在車裡坐一會兒。&rdo;梁景行去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他拎著兩個紙袋重回到駕駛座上，開啟其中一個，取出兩罐氣霧劑和一隻鞋盒，一併遞給姜詞。姜詞伸手接過盒子，掀開看了看，一雙淺杏色的單鞋。&ldo;你靴子不合適，暫時穿這雙。&rdo;梁景行解釋道。&ldo;嗯。&rdo;她將氣霧劑拿過來，拔開蓋子，梁景行伸手將她動作一攔，輕嘆一聲，&ldo;先噴那瓶。&rdo;&ldo;哦。&rdo;姜詞換了一瓶，躬下。身，對準腫得老高的腳踝按了兩下噴口，車廂裡頓時彌散開一陣濃烈清苦的藥味。噴完之後，姜詞將腳塞進鞋中，尺寸竟剛剛合適。她抬眼看向梁景行，疑惑問道：&ldo;我告訴過我穿多大的鞋嗎？&rdo;梁景行搖頭。姜詞古怪地看他一眼，&ldo;我以為看腳識碼這項技能只存在於小說之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