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醫館,蘇錦棉就想起了福善堂。雖然她之前早做了打算和劉祺說過了她不會再去了,但由於八皇子的事情比較棘手,幾個來回下來她就成了八皇子黨派裡的人,也就不方便再露面了。劉祺之前還和她書信來往,下了一趟江南便斷了聯絡,正逢明日是集市,便寫了書信讓阿蘿送過去,約了人私下會面。定地點的時候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她常去的地方也就觀雲樓一隅以及自家在京城的商號。但約人見面怎麼著都得偷偷摸摸的來啊,這兩個地方也就都不合適了,誰知道八皇子現在還去不去觀雲樓啊。想著,便把定地址的地方交給了劉祺。阿蘿送信回來,就說了一個地址,是京城腳下一處僻靜的茶樓,劉家業下的。蘇錦棉去過一兩次,那裡環境也不錯,又深在衚衕裡若不是常去的人怕也是不知所處的。蘇錦棉想著也好,隔日就去赴約了。蘇錦棉有時候出行不方便都會女扮男裝,她的容貌精緻清秀,素淨著臉綰了發穿上男裝又自有一股英氣。雖然她那身板和白皙得有些過分的臉怎麼看都陰柔的過了頭,卻並不妨礙她那6分神似。她回了蘇家之後不是跟著蘇遮木就是跟著蘇錦城,行為舉止間潛移默化的就有學了些過來。一舉一動就沒有了女兒家的扭捏,落落大方。不細看的人估摸著也只能以為這是哪家長相有些柔美的公子哥罷了。她坐了馬車去的,身邊除了車伕就帶了一個阿蘿,行到了衚衕口便下了馬車打發走了車伕和阿蘿往裡走去。劉祺已經侯在門口等了,見她過來,便率先帶路引著她去二樓的包廂裡去。蘇錦棉如今的身份稍有差池做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都能讓整個京城多添一件談資,自然是要小心謹慎的。說起劉祺,還是蘇錦棉跟了哥哥蘇錦城之後認識的。蘇家的商號和劉家有合作,蘇錦棉私下也跟著哥哥和他稍有接觸,一來二回就熟稔了。這樣不鹹不淡了一年之後,劉祺就主動開口邀了蘇錦棉賞花喝茶。蘇錦棉知道他的意不在此,也並不排斥就赴了約。打那之後,兩個人就發現彼此間的觀念相似,行事作風興趣愛好都相近,就結交成了朋友。說起來劉家來提親倒是出乎蘇錦棉的意料的,她和劉祺雖然親厚卻並無一點男女之情,想必他也是知道的,更是沒在他面前提過隻言片語。後來這事不了了之了,劉祺沒提,她就更加當做不知。隔了好久沒有見面,蘇錦棉看見劉祺之後倒是&ldo;噗嗤&rdo;一聲笑了出來。劉祺剛坐下,見她笑得開懷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ldo;怎麼了?&rdo;蘇錦棉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心境,笑了幾聲便抿了唇角,&ldo;近日可忙?&rdo;劉祺親自給她斟了茶,蘇錦棉一向對飲茶沒什麼興趣,劉祺卻相反。他一旦坐下來,就能細膩又周到的給她斟出一壺好茶來。所以蘇錦棉在自家喝的茶還不如劉祺給她喂的,什麼雨前龍井啊,大紅袍啊,什麼好茶上什麼。她細細的聞了聞茶香,輕嘆了一口氣,&ldo;等了很久?&rdo;劉祺搖搖頭,&ldo;只是提前來了罷了,今日找我是閒聊還是有事?&rdo;蘇錦棉轉了轉眼珠子,對他這個有些刁鑽的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ldo;那你希望我說前者還是後者?&rdo;劉祺倒不料她直接把問題踢了回來,微微一愣,隨即微揚了唇角笑起來。&ldo;不論是哪者對於我都無差別。&rdo;蘇錦棉抿了一口茶,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了片刻這才道:&ldo;福善堂怎麼樣了?&rdo;&ldo;福善堂?&rdo;他抬了抬眼,&ldo;請了大夫坐診並無大問題,倒是你,和八皇子的事。&rdo;蘇錦棉看著那澄澈的茶水,搖晃了下手中的白玉盞,&ldo;就你知道的那樣。&rdo;她一向自己有主意,劉祺倒也不擔心她,只說道:&ldo;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我能幫則幫,不用跟我客氣。&rdo;蘇錦棉今日來,可就是要他的這句話。他開了口,她就沒有顧忌了,直言道:&ldo;這幾日京城是什麼動靜?&rdo;&ldo;談不上動靜。&rdo;他側目,語氣卻沉了些,&ldo;因為太過風平浪靜了。&rdo;蘇錦棉從茶樓回來都還是有些神思恍惚,劉祺說的那句&ldo;太過風平浪靜&rdo;倒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說八皇子幹什麼去了,單單就下江南出皇差這事,賞罰都應該自有一套,卻一直壓著不說。那到底是試探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