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小姑娘對她的稱呼已經變成了現在一口一個的&ldo;戚姐姐&rdo;。紀言信也沒有不耐,挑了挑眉,回應:&ldo;丟不了。&rdo;丟不了。丟不了……戚年咬著那三個字唸了好一會,摸了摸鼻尖,忍不住笑起來。一抬眼,見他的目光落過來,笑容頓時斂起,很是嚴肅地看向別處。這樣的欲蓋彌彰,也只有戚年自己以為掩飾得很好。老爺子被司機接走,紀言信取了車,送她回學校。正是華燈初上,街道兩側的路燈一路綿連,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燈河。車內的空氣有些滯悶,紀言信開了車窗。微微的一點徐風從視窗湧進來,連帶著捲進了街道上的喧囂和繁華。兩側奔騰的車流裡,車鳴聲不絕於耳。透過立交橋路口的紅綠燈,車廂內的光影轉亮。透過半開的車窗,能聽見時下最流行的歌曲,和叫賣聲。戚年把腦袋貼近視窗,額前的劉海被風吹起,她抬手捂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從眼前經過的這片繁華。紀言信鬆開握著方向盤的右手去拿放在控制檯上的手機,抬眼看她靠在視窗,微皺了一下眉:&ldo;坐好。&rdo;戚年條件反射地靠回椅背,望向他。紀言信沒回頭,眼睛在前方車輛尾燈的照耀下微微發亮。像是幽暗空間裡的一簇火光,是唯一的光源。戚年抿了抿唇,想和他說些什麼,可找了大半圈都沒找到適合他們的話題。到最後開口,仍是拙劣沒有技巧的:&ldo;紀老師,這麼晚回學校……改作業?&rdo;越往z大開,路上的車輛也越來越少。紀言信偏頭看了她一眼,回答:&ldo;去看他們做實驗。&rdo;戚年雖然已經入了生物化學的大門,但也僅僅只是知道一些基礎原理。深刻的她聽不懂,不深刻的……又是和生物化學無關的內容。所以這麼多天下來,她也僅僅不再是,一談及生化第一個想到的是研製生化武器那種……戚年撓撓頭,&ldo;哦&rdo;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確認紀言信這會心情似乎還算不錯,斟酌了下,問道:&ldo;紀老師,你經常下廚嗎?&rdo;紀言信坐直了一些,繞過前面的障礙物,這才&ldo;嗯&rdo;了一聲:&ldo;以前在國外,一個人住。&rdo;戚年差點搖起尾巴,一臉諂媚地問:&ldo;那你能不能教我做長壽麵?&rdo;紀言信盯著前方的路況,一句話也沒說。直到能看到z大的校門口了,他才偏頭往四周看了眼:&ldo;這條路過來,往哪走?&rdo;上一次,紀言信是按照戚年之前發過的定位用導航找過來的,換了一條路,全然的陌生。戚年往右側指了指:&ldo;這條路進去,第三排的第七幢。&rdo;紀言信的目光躍過她看向右側的視窗,點了點頭,方向一轉,駛入小區內。戚年還因為他剛才的不回答而忐忑不安,聽他語氣如常,一想到自己冒犯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像又放心了點。正寬著心,車速慢下來,緩緩停穩。公寓樓下的路燈壞了好幾天,這一片的黑暗突兀又強烈。他的呼吸靜下來,側過身,只有一隻左手,虛握住方向盤。戚年解開安全帶,一手已經推開了車門,正要跟紀言通道謝。就聽他不慌不忙地叫住她:&ldo;戚年。&rdo;戚年的小心肝&ldo;噗通&rdo;一聲亂了節奏,連帶著大腦的反應速度都慢了半拍,只呆呆地看著他。難道……是要答應嗎?答應嗎?答應嗎?戚年眼底的亮光剛醞釀起,便聽他用低沉清冷的聲音問她:&ldo;你知道有個成語叫得寸進尺嗎?&rdo;戚年張了張嘴,徹底呆住。被、被拒絕了……半個小時後。七崽的微博更新了‐‐(ノへ ̄、)寶貝們,男神拒絕了我。‐‐劉夏今天身體不適,在寢室裡挺屍。刷微博刷到這條,心裡一咯噔,幾秒之內,腦海中已經飛快地掠過了好幾種戚年傷心欲絕的畫面。她嚇得一哆嗦,趕緊親切地致電問候。&ldo;喂?&rdo;戚年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又纏著被子在c黃上滾了幾圈:&ldo;夏夏,嚶嚶嚶。&rdo;&ldo;幾天不見,你的鼠膽都突破天際了,跟紀老師告白了?&rdo;&ldo;沒有啊。&rdo;戚年重重地撥出一口氣,瞪著天花板,果真傷心欲絕道:&ldo;還沒開始就結束了。&rdo;劉夏連蘋果都不能好好啃了,擁著被子坐起:&ldo;怎麼回事?&rdo;她這軍師才幾天沒給她支招創造條件,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