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信頓了頓,好整以暇地淡了語氣:&ldo;不打算告訴我?&rdo;戚年腦子一熱,又撿起了當初&ldo;痴漢&rdo;紀言信時,登徒浪子的一面。下巴一抬,比紀言信還要理直氣壯:&ldo;以前不問,是紀老師你對我不感興趣。現在你橫著豎著都表示了那麼多次對我不感興趣,我也知趣地不再打擾老師了,算不算是你撩撥我?&rdo;一句話,徹底噎死了紀言信。回答是?他有病。回答不是……好像底氣不夠足?&ldo;沒想到……&rdo;他咳了一聲,低斂了眉目。車窗外的路燈餘暉撒在他清俊的側臉上,那光影明暗的一個弧度和稜角就看得戚年心跳不穩,幾乎控制不住地想撲上去……但,想了想後果。她還是老實地挪開視線,去盯女廁所的大門。紀秋這小王八蛋,還不出來!紀言信後面那句,原本是&ldo;你這麼容易就放棄了&rdo;,可話到了嘴邊,意識到……這種話由他說出口太過輕佻,和他一直以來對待她的畫風不符,生生在舌尖轉成了:&ldo;紀秋想跟你學畫畫,你是怎麼想的?&rdo;戚年現在卻忽然有了骨氣,格外硬氣地接話:&ldo;我是無所謂,就怕紀老師又多想。&rdo;紀言信微挑了挑眉,目光從她故意裝作無所謂的眉眼間滑過,心底忍不住低低嘆了聲:&ldo;那就教她吧。&rdo;那放輕放緩的聲線撩得戚年耳根一紅,乖乖地:&ldo;哦。&rdo;‐‐戚年剋制住了總不由自主往生化院跑的雙腿後發現,如果不是想著要遇見,她跟紀言信完全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除了偶爾,她按捺不住想去看看他。就會藉著找劉夏一起吃飯的藉口,在實驗室守株待兔。運氣好的時候,能看見紀言信帶著學生做課題。他的白大褂似乎永遠都是筆挺的,領口露出一小截他的襯衫領口,背對著她的背脊寬闊又挺拔。光是一個背影,就讓戚年的芳心搖搖欲墜。對於戚年時不時的出現,紀言信和生化院的學霸們早已習慣成自然。畢竟,有那麼一段時間,戚年幾乎是天天來生化院報道。那出勤率,都快趕上生化院的學生了。將近期末,戚年也漸漸收了心,準備應對期末考試。小事上她雖然馬虎,可大事卻絕對不會含糊。漫長的&ldo;臨時抱佛腳&rdo;期終於迎來了檢驗它的一刻。但打死戚年她都沒想到……她公選課的監考老師居然會是‐‐紀言信!‐‐考試前十分鐘。戚年用筆尖支著下巴,困得腦袋一點一點時,便聽周圍悚然發出倒抽涼氣的驚呼聲。她的眼簾掀開一條小fèng,見到監考老師拎著試題捲走進來,又很安心地閉上眼……她昨晚趕出版社的封面稿,又友情幫一個要好的作者做封面,因為這兩件事在期末前就約好了。偏偏戚年拖延症犯了,直到昨晚拖不下去了,這才撿起來,一直折騰到凌晨才睡下。要不是劉夏起c黃後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她這會應該在公寓的c黃上睡得不省人事……紀言信信步走到講臺上。這樣寒冷的早晨,他一路走來,眼睫,眉毛都染上了清晨深重的輕霧。他斂眉,再抬眼。一個簡單的動作,立刻止住了教室裡嗡鳴不止的聲音。他修長的手指捏住裝著試卷的檔案袋一角開啟,開始分發試卷。紙張翻折的聲響傳來時,戚年已經打起精神,揉著還惺忪的雙眼,等監考老師髮捲。一直到此刻,她都絲毫沒有意識到,本次公選課的監考老師竟然是紀言信。時間還很充裕,紀言信不緊不慢地抽了一張試卷放在戚年的桌上。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戚年的眼睛下意識地一睜,順著那隻漂亮得有些過分的手,傻乎乎地抬起頭來。紀言信已經錯開了視線,他微低著頭,眉目之間淡淡的,像是還凝結著冰霜的清晨,渾身的清冷氣息,透出隔著一座遠山般的悠遠。戚年吃驚地咬住筆帽。還在不停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考試的時候睡著了……居然,居然……那麼沒有骨氣地夢見了紀言信!……直到‐‐紀言信抬腕看了眼時間。清冷著嗓音開口:&ldo;誠信考試。&rdo;簡短的四個字後……是戚年用力過猛咬碎了筆帽的聲音。是、真、的!!!……幸好,她吃驚沒多久,就撿回了理智。抱了那麼久的佛腳,可不能白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