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雅間像是古代的廂房,有客人的雅間門口分別站著兩個穿著旗袍的服務員。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頂樓的雅間卻格外的安靜,只隱約能聽見樓下高談論闊的交談笑鬧聲。紀秋暗暗掃了眼頂樓的裝飾:&ldo;這完全是主題餐廳啊……&rdo;邵醉聞言,回頭睨了她一眼,問:&ldo;不喜歡?&rdo;他今晚請客……紀秋哪敢說不喜歡,忙不迭搖頭,誠意十足:&ldo;哪有,我特別喜歡!&rdo;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雅間的門外。服務員推開門,迎著他們走進去後,詢問:&ldo;先生,現在上菜嗎?&rdo;邵醉點頭:&ldo;上菜吧。&rdo;紀言信正端詳著剛送上來的酒杯,青瓷花色的酒杯握在手裡有微微的涼意。聽見聲音抬起頭,就見戚年繞過屏風走了進來。他的眼睛總是很亮,哪怕是不經意地看向你,也總有種被他關注凝視的錯覺。戚年突然就有些侷促,裝作打量這個雅間的樣子,躲開他的眼神。雅間裡有一種古樸的淡香,不知道是木質的桌椅擺設所至,還是因為燻過香。淡淡的木質香氣不燻鼻,反而閒適寧靜。紀家雖然傳統,但除了紀老爺子的房間還沿用了一些古舊的擺設之外,其餘都是簇新的現代裝飾。紀秋嚮往這種歷史年代感久遠,根本坐不下來。還是紀言信輕叩了叩桌面,什麼都不用說,紀秋就已經自覺老實地入席準備吃飯。邵醉看得那叫一個心裡不平衡:&ldo;我比你哥還大幾歲,我的話你怎麼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rdo;紀秋吃著八寶鴨,沒空理他。相比邵醉和紀秋那裡時不時抬槓吃得熱鬧,戚年這裡就安靜了不少。紀言信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所以她也格外的安靜,無論是杯盞交替還是提筷夾菜,都小心得沒發出一點聲音來。紀言信看了她一眼,反手把倒扣的青瓷酒杯移過來,壺嘴沿著杯壁倒了一淺杯燙過的楊梅酒,然後推到她手邊:&ldo;嘗一口。&rdo;戚年嗅著濃郁的酒香,還沒喝就有些醉了:&ldo;我酒量不太好。&rdo;&ldo;嗯,我知道。&rdo;紀言信唇角略勾,又重複了一次:&ldo;我知道。&rdo;戚年懵。所以……這是什麼意思啊……大概是猜到了她這會在想什麼,紀言信瞥了她一眼,難得解釋:&ldo;這酒花了不少精細功夫,不喝可惜了。&rdo;戚年&ldo;哦&rdo;了聲,把酒杯湊到唇邊,悄悄地舔了舔。紀言信揚了揚眉角,移開目光,只當做沒看到她這個小動作。一淺杯喂進去,濃郁又醇厚的酒香從舌尖漫開。酒質醇厚甘甜,卻並不讓人覺得辣口嗆鼻。反而覺得胃裡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品出這酒的味道了,戚年饜足地舔了舔唇,又給自己滿了一杯。紀言信沒多大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這壺燙過的楊梅酒倒是入味,但因為他胃不太好,只喝了幾杯,就剋制地停了下來。這會看著戚年一杯接一杯停不下來地喝,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酒不烈,倒也不怕她喝醉。晚上的安排是中午在客棧時就定好的,去茶樓聽評彈。茶樓離這裡不遠,步行幾分鐘就到。紀秋有意給紀言信和戚年騰出個二人世界,又的確是對這些沒見過的東西新鮮感十足。進了茶樓之後,就拉著邵醉陪她去前面最佳觀賞點的八仙桌拼桌。紀言信被晾在一邊,也不在意,閒適地四處看了眼,然後低頭詢問她的意見:&ldo;想坐哪裡?&rdo;戚年那楊梅酒的醉意剛被冷風吹散了些,可邁進茶樓後,就被那有些滯悶的暖氣衝得有些頭暈胸悶。看出她的不適,紀言信抬頭往二樓被屏風隔開的雅座看了眼:&ldo;去二樓吧。&rdo;戚年當然沒意見,跟在他身後到了二樓,才看清所謂的雅座‐‐雅座隔欄而設,單獨用屏風隔開,重點是……還特地拉了紗簾……那遮擋別人視線用的紗簾,真是讓人想不多想都難啊……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著那些並不怎麼寬敞的軟榻,默默猜測。坐兩個人……會不會抬個胳膊都能碰到手啊?事實證明,軟榻只是看著不太寬敞而已。戚年喝茶嗑瓜子……絲毫沒有跟紀言信親密接觸的機會。木質的樓梯上不時傳來走動的腳步聲,戚年不專心,總要透過屏風去看看,哪怕只能看到個朦朧的輪廓。哦……還有美貌紀老師清俊完美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