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裱著一副十字繡,是一朵妖豔盛開的玫瑰。紀言信沒耽擱太久,拿了一件長外套出來,順手關上門:&ldo;巷口有攤餛飩,吃碗雞湯餛飩再回來?&rdo;雖是詢問的語氣,但行動上……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紀言信把外套遞給她:&ldo;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rdo;戚年接過來:&ldo;自己穿……&rdo;‐‐外面還下著雨,雖然有廊簷遮掩,還是有淅淅瀝瀝的雨點滲進來。紀言信和老闆借了把傘,帶她出門。巷口有一點搭著木棚的餛飩攤,老闆是個年過六旬的老爺子。正敲著木魚,招攬著來往的客人。紀言信收起傘,和戚年在木棚裡挑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兩碗雞湯餛飩。夜色雖深,但依然有留戀著不願意回去的遊客,撐著各色的傘慢慢地在古巷裡走過。傘骨上有不斷滴落的水珠,沿著他們的腳步落在地面上。陸陸續續的有經過的人也進了木棚吃餛飩,北巷的餛飩是特色,到這裡的人幾乎沒有不嚐嚐的。尤其是老人敲著木魚,那悠閒愜意的姿態,在這深夜裡像是暖暖綻開的煙花。唯獨戚年這一桌‐‐安靜,安靜,還是安靜。直到雞湯餛飩被送上來,老人粗啞著嗓子說了聲&ldo;慢用&rdo;,紀言信才從筷筒裡抽了一雙筷子,仔細地擦乾淨後遞給她。戚年咬了口餛飩,悄悄看他一眼。昏黃古舊的燈光下,紀言信的側臉掩在陰影下,被照亮的那側輪廓像被這暖色的光柔化了般,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柔軟。&ldo;老爺子,你這麼晚也不收攤,很辛苦的吧?&rdo;老爺子端上餛飩,臉上有了那麼幾分笑意:&ldo;還好。我家就在巷子裡,晚點就收攤了。&rdo;遊客順著老爺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小巷裡隔一段路就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把整個巷子渲染得寧靜又神秘。客人又問:&ldo;你一個人收攤不好收吧?&rdo;&ldo;家裡老婆子編糙帽,睡得晚。時間差不多了就來幫我一起收……&rdo;老爺子重新敲上木魚,那沉厚清潤的木魚聲裡隱著幾縷夜色的綿長,悠遠靜謐。老爺子喜歡和客人說話,客人不問,他便自己說:&ldo;以前的北巷哪有這麼熱鬧,我都是擔著擔子敲著木魚一條巷一條巷走過去的。我家小子說我年紀大了不放心,給我在這裡設了攤。別瞧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這餛飩是家傳的,拿手著呢。我這的餛飩就是明星也來吃過,那個叫什麼……秦什麼暖的。上次來拍戲,天天到我這吃餛飩……&rdo;開啟了話匣,攤子上的氣氛頓時熱絡起來。戚年豎了一耳朵去聽,小口抿著湯料,聽得津津有味。冷不丁的,聽見紀言信叫自己的名字。戚年轉頭看去,眼裡的星光還未斂去,亮晶晶地看著他。紀言信一下就想起了晚上,在茶館二樓的屏風後,他吻住她時,她也是這樣的眼神。只不過那時還帶著幾絲迷茫和不敢置信,軟軟地被困在他的懷裡。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徹底塌陷,他低了嗓音,說:&ldo;我們試試吧。&rdo;戚年的調羹&ldo;咚&rdo;地一聲撞到碗底,濺起的湯汁有幾滴溼了戚年的手背,燙得有些疼。她卻毫無所覺一般,只顧著緊緊地盯住他,生怕一錯眼,眼前一切看到的和耳朵聽見的都會像破碎的夢境一樣,一片片碎裂。&ldo;等等……&rdo;她捂住心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抖著聲音問:&ldo;紀老師,你再說一遍?&rdo;紀言信沉默了幾秒,捏了捏眉心,面無表情地抽了幾張紙巾,一言不發地給她擦了擦手背。就在戚年以為他反悔了而為剛才沒有斷了後路而悔得腸子都青了時,他抬眼,凝視著她的眼睛裡有幽沉的光暈漸漸沉澱。他一開口,戚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全部的感覺都凝聚到了劇烈跳動的心臟上。好緊張,緊張死了……要說的有些多。紀言信組織了下語言:&ldo;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史,還記不記得?&rdo;戚年遲疑了下,點點頭。哪能不記得……簡直深刻!那還是紀言信第一次正面回應她時就主動提起的,還讓她難過了好幾天……因為過年時又遇到了前女友,心緒難平。所以想找她回憶回憶初戀嗎?這麼一想,戚年耷拉下腦袋,頓時焉了。她的心思都直白地寫在了臉上,紀言信一哂,難得有那麼幾分笑意。他用手指點了點漲痛的眉心,聲音寡淡:&ldo;她和我同齡,我們是同學。因為是同一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