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的侍衛隊見了她都有點吃驚,因為沈未央從來不自己來東宮。走過小樓的時候她下意識抬眸,只見樓上果然映襯著人影,就在窗邊,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她靜靜默立在樓下,看著顧璉城與那人對酒當歌,這種情景諷刺得很,因為她竟然十分在意,在意得眯起了眼睛。她記得很清楚,他說樓上住的是小皇子悠然。但是那個人影分明就是顧璉城,那個女人的身影也分明是那晚上以為眼花才看見的,時間過得這麼久了,她以為她忘記了,可一看見卻又清楚得像是印在了腦子裡面一樣。後院有個涼亭,因為是冬天所以荒涼得很。她走過去倚靠在亭邊上,未過片刻,有人上樓,能看見窗邊多了一個身影,然後顧璉城隨即站起。如果她猜得沒錯,應該是有人去通知了他她來東宮的訊息。沈未央也並未刻意隱藏自己蹤跡,她就提著燈籠站在那裡,不消片刻,他從樓上下來,就循跡找了過來。樓上那個女人的身影自他離席以後,還甚至開啟了窗戶,因為揹著光,看不清容貌。剛才的那一刻,甚至能聽見她的一聲冷笑,要多不屑有多不屑。這會兒那身影卻不知哪裡去了,只留樓上一點溫暖燭火。北風吹過,燭火跳動,她仰著臉看著那扇窗,許久沒有動。顧璉城伸手揮下身後的人,大步到了她的面前:&ldo;不說今晚不過來麼,怎麼突然回來了。&rdo;沈未央回眸,目光當中淡淡地,似乎有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她伸手指著那扇窗,淡淡問道:&ldo;剛才那個女人就是之前傷我的那個吧,她是誰?&rdo;他抿唇,猶豫片刻才道:&ldo;是行走在宮裡的個女官,因為身份原因不方便對外公開我……&rdo;她嗯了聲,轉身就走。顧璉城以為他還要解釋一會兒,卻不想到她只是淡淡地嗯了聲,然後就往寢宮走了去,他尾隨在後,腳步也快。沈未央把燈籠遞給了蛟河,徑自躺倒在了c黃上。顧璉城洗漱的功夫她已經半晌沒有動靜了,蛟河伺候著他,在外間對他擠眉弄眼地低聲道:&ldo;我看輕君好像很在意,殿下怎麼辦,看著似乎真的很生氣……&rdo;&ldo;……&rdo;他怎麼知道怎麼辦。可是她身份特殊,又怎是一句兩句能解釋得清楚的呢。更何況這個秘密誰也不能說,不然將是國之根本的問題,他想過有一天會被她懷疑,但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快,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她開口。等他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地回到裡面去時候,已有快半個時辰的功夫了。顧璉城寬衣解帶,回身坐了c黃邊。未央一動不動,只背對於他,他捱了過去,伸手扳住了她的肩膀:&ldo;未央。&rdo;她立即回手拂開了他:&ldo;我累了,想睡。&rdo;他竟無言以對,只好訕訕地回身躺好。說是累了,想睡,可她分明就醒著顧璉城嘗試著再次伸手過去,他輕輕攬過她的腰身,曾經也無數次想過她會因為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女人而對他大吃飛醋,但是當真有了這樣一個瞬間,他又無從解釋,竟然無力竊喜,只餘心慌。蛟河剛才給他出了許多個餿主意,顧璉城見她沒動,這就湊了過去。他緊緊抱著她的腰身,埋首在她的頸邊:&ldo;未央……&rdo;她未掙脫,這給了他許多歡喜。顧璉城摩挲著她的臉,想到白日裡站在沈家大門外的豔羨,心裡也是雀躍:&ldo;未央,你說把時間提前了好麼?我不想等兩年了,過年以後,等天氣暖和了,就重新成一次親,還你女兒身,娶我大公子,如何?&rdo;未央回身,不耐地將他推開:&ldo;顧大公子,你想得也太遠了吧?我很確定地告訴你,咱們還是做回合作夥伴,比較合適。&rdo;她眸色當中盡是淡漠,可真叫人寒心。顧璉城抿唇:&ldo;沈未央!&rdo;他口中的沈未央比他臉色更沉:&ldo;我真是瘋了才來東宮,起來,我要回家了。&rdo;說著從他身上跨過,這就下c黃要走。他更是著惱,回手抓下了幔帳,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蛟河勸著未央的聲音就在外間傳了過來:&ldo;輕君不是睡了嗎?這個時候穿衣服要去哪裡?輕君,輕君……&rdo;片刻過後,等腳步聲和吵鬧聲真的消失了以後,男人這才揉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