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她看著他的臉,那道傷疤難平,看著有些猙獰,這就不由伸手撫了一下。李刃皺眉:&ldo;我先帶你進宮,徐留白的事情怕是早朝時候才露出的端倪,什麼都還來得及!&rdo;她嗯了聲,想了想又不無擔心:&ldo;這樣會連累你。&rdo;少年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ldo;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能叫別人把你怎樣,除非我死在你前面。&rdo;這話說地十分懇切。懇切地就彷彿他們從未分開過。郭敏不禁動容:&ldo;小刀,你這樣幫我你圖什麼?你想要什麼?&rdo;他似乎怔了怔,隨即怒道:&ldo;你說我圖你什麼?你說我想要什麼?若不是你郭敏我出這個頭!&rdo;她一下明白過來,驀然心驚。原來是這樣,從前只當他還是個孩子,卻未曾想過他也有這樣的執念。想到天牢當中的表哥,她抿住了唇,半晌一把抱住了少年:&ldo;好,李刃你聽著,如果你能救我表哥一命,我從今往後就再不離開你。&rdo;她微微閉著眼,眼簾還有些顫動,不消片刻,一對晶瑩的豆珠從眼底流了出來。他心疼不已,郭敏在他面前,可從來不哭。李刃緊緊擁住了她,到了皇宮門口,他先一步下車,郭敏這就伏在了他的後背上面。他揹著她,臉色陰霾,也無人敢問。她在顛簸當中,有些恍惚。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經背過他,如今郭家被查封了,徐家也不能好去,沈家與二皇子一旦得了勢頭,那一直受打壓的皇后一族,估計也徹底翻不了身了。可能,就連李刃,也會遭受牽連。一夕之間,天翻地覆。郭徐兩家的事情,宮裡也傳遍了,玉貴妃心急如焚,這會兒見李刃把郭敏好好地帶了出來,才寬了點心。李刃走得慢了些,徑自跪在母親面前:&ldo;母妃,敏敏是我的人,我不能叫她死在我前面,昨日回朝,父皇想要制衡皇兄,對我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如果非用徐家和郭家人的血來換,那些軍權我寧可不要,你護著她,等我回來。&rdo;玉貴妃抹著眼淚:&ldo;這些話你儘管給你父皇說去,跟我說什麼!&rdo;她從懷裡拿出自己的玉章來,又遞到他手上:&ldo;你問他當初許我諾言,現在還想得起來嗎?&rdo;少年起身,他是安逸王,母妃當初生他時候,就為他鋪設了一條與眾不同的安樂王土。他最後看了眼郭敏,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大步去了。玉貴妃攬著她的肩膀,只是哭:&ldo;我苦命的敏敏啊……&rdo;哭著哭著,她壓低聲音在郭敏耳邊說道:&ldo;徐留白留不得,今天晚上就得動手。&rdo;郭敏怔住,隨即推開了她些:&ldo;姨母……&rdo;玉貴妃,這就拍了手來:&ldo;來人,拿點熱水來!&rdo;說話間,有人端水進來了,她一直低著頭,手裡端著水盆。郭敏起初也沒太在意,還疑惑著剛才姨母的話,玉貴妃半推著她,因為腳扭傷了,也有人伸手扶著。到了裡面隔斷後面,玉貴妃這才擦了眼淚,輕輕伸手撫著心口處:&ldo;敏敏坐。&rdo;她依言坐下,抬起臉來:&ldo;姨母怎麼了?&rdo;玉貴妃擦了臉,哪裡還有一絲淚意:&ldo;皇后現在也顧不上別人了,忙不迭地與徐家撇清關係,今天晚上秘密處決徐留白,只怕不能叫她活到明早。&rdo;郭敏大驚:&ldo;那怎麼辦?&rdo;她按著她的肩頭:&ldo;稍安勿躁,現在我們這倒是有一個幫手,只不過……&rdo;說著,玉貴妃看著旁邊的年輕女子。這女子烏髮輕挽,柳葉彎眉,一看竟是個熟人。她不由呆了一呆:&ldo;映真姐姐?&rdo;來人的確是陸映真,她點點頭,再無半分瘋癲模樣:&ldo;江沅會幫我進入天牢,到時你們在外接應,今天晚上躲過盤纏,明天一早喪聞一出,立即送她出京。&rdo;郭敏皺眉:&ldo;沈江沅?他值得相信嗎?&rdo;映真苦笑:&ldo;他知道留白是女子,自然相助。&rdo;郭敏咬牙:&ldo;真正有情有義,我表哥是男子還女子有何分別?沈家這兄弟可真叫人噁心了!&rdo;映真也不與她爭辯:&ldo;我已拿到沈江流謀害徐留白的罪證,此行若能救出他妹妹,就算去了地下,也能有臉見他了……&rdo;她正色與郭敏交代了一番,怎麼聽怎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