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調不高不低,眼角處瞥見禁衛軍的影子了,又是轉過身去:&ldo;走吧,現在你不想去也得去了!&rdo;說話間徐留白已到近前,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換件衣裳,長髮卻是攏了起來。來得剛剛好,禁衛軍將郭府裡裡外外都圍了起來,他腰間別著御前寶劍,腳步不急不緩:&ldo;怎麼?我聽說還有人要攻進郭家了?還是姑父的人?&rdo;郭敏見了親人,鼻尖微酸:&ldo;表哥,郭爺爺去了。&rdo;徐留白也是一愣:&ldo;怎麼這麼突然?玲花你這臉是怎麼了?&rdo;他看見玲花在旁,也忍不住上前,兩指抬起她的臉來,嘖嘖出聲:&ldo;這女人的心也太狠毒了點,我們家敏敏身邊就這麼兩個半人,還想全清了去,蛇蠍心腸啊!&rdo;院中光線一閃,周嬤嬤關好祠堂的房門這就走了出來:&ldo;小姐!她昏過去了!&rdo;郭敏抬腿要去,卻被表哥一把拉住,他聲音仍舊是那般嘶啞,輕輕一帶,就把她扯了身後去,一如從前護著她:&ldo;我去看看,你走後面。&rdo;說著,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ldo;林副將也過來瞧瞧,我們敏敏到底是抓了她什麼小處,等我姑父回來好給咱們做個證。&rdo;他容色不改,負手而行:&ldo;一個小小的郭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明個皇上不問才怪,我看我姑父的臉可是沒地放了。&rdo;林副將左右為難,也不得不跟著他走進祠堂。寂靜的夜裡,兩個孩子癱軟在地,裡間的女人雙腿已折,徐留白坦然坐下,讓郭敏站在他的身後。他笑臉一收,看向了旁邊:&ldo;潑醒她。&rdo;都不用別人動手了,先前芙蓉夫人跟前的嬤嬤怕是連坐,早已投誠。她這就顛顛地跑去端了水盆,急三火四都潑了那女人的臉上,就這麼一刺激,地上的女人還真就醒了。林副將別過臉去,不忍再看。她一眼瞧見他的模樣,虛弱道:&ldo;林副將你可看見了?我一弱小女流之輩,不過尋個安身地方,卻被人折磨至此……&rdo;徐留白嘆了口氣:&ldo;其實你們都弄錯了,以為進了郭家就是我姑父郭守義說了算嗎?姑姑在這郭家,所花費的每一文錢,都是我徐家所出,你們的軍資軍費難道貼補得少嗎?所以現在想在郭家蹦躂,實在是大錯特錯,就算是我姑姑在天有靈,也不會看著你們霸佔她的地方。&rdo;他饒有興致地支著下頜:&ldo;更何況我徐家有人,怎能讓你們欺負了敏敏去。&rdo;說著看向了地上綁著的那些人去:&ldo;恕我來遲一步,還不知道怎麼個回事,哪個給我講講,可饒你不死。&rdo;他一臉正色,如玉容顏上並無半分玩笑之意。都什麼時候了,一人捱了頓好打,性命攸關之際,這就爭先恐後講起了這位芙蓉夫人的平生事蹟,知道的,不知道的,一一道了來。林副將無地自容,只躬身抱拳:&ldo;真是對不住大小姐,林某告辭!&rdo;郭敏無心看他,只在表哥身後:&ldo;怎麼辦表哥?我好想殺了她為郭爺爺報仇!&rdo;徐留白回身,一指頭點在她的腦門上面:&ldo;說什麼呢?你年紀還小,怎能妄下殺孽。&rdo;她眼圈泛紅,只是搖頭:&ldo;不不,不殺她不足以平我心中恨意!&rdo;眼看著那淚珠子就要掉下來了,他伸手抹去,回身拉下她的頸子以讓她抵在自己的額前,他眼底有她看不懂深邃。&ldo;傻敏敏,殊不知有些人讓她活著要比死了痛苦多了。&rdo;☆、竹馬,回來寒風冷冽,再冷冷不過人心。徐留白打了一個響指,讓人先給芙蓉送進了裡間,又叫人給兩個小的關了起來,林副將只連聲說著要告辭,他卻也不許。郭敏仍舊氣憤難平:&ldo;怎麼不能?我就是打死她又能怎樣!&rdo;他拿著摺扇一下敲在她的頭頂:&ldo;被氣傻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子腳下怎能輕易殺人去造那樣的業障?你這樣與她這等人有什麼分別?&rdo;她雙眸當中波光灩瀲:&ldo;表哥……&rdo;徐留白輕輕拍著她的肩膀:&ldo;要相信表哥,有些人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就讓她活著吧。&rdo;她相信他,郭敏點頭:&ldo;好。&rdo;他這才看向林副將:&ldo;二夫人腿疾難醫,兩個孩子無人照看,你該幹什麼幹什麼,一會兒就把她們帶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