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也是接連熬了多少天,渾身疲憊,並未貪戀一時溫柔,二人一個大病初癒,一個有心無力,只弄了兩次便是依偎了一起。夜還很長,李德昏昏欲睡,不知怎麼地,枕著他的肩窩,被他這般擁在懷裡,徐良玉卻是睡不著了,她想起了那個夢來,心生不安。&ldo;總覺得不太真實,有的時候,是有一種做夢的感覺。&rdo;他裸著,她食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被他手抓住,握在了掌心當中。徐良玉老實不動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掙脫,繼續畫圈圈。李德閉著眼睛,又來捉她的手指:&ldo;怎麼不真實了,沒夠?&rdo;她嘻嘻地笑,爬了他的身上,將整個自己都伏了上去,兩手抵著他的胸前,低眸對著他壞笑:&ldo;沒夠怎麼辦,殿下還能戰否?&rdo;男人的尊嚴,豈容她這樣挑釁,李德驀然睜開雙眼,他長髮披散在枕邊,長臂一伸這就按住了她的後腰,嚇得她忙是告饒,撐著兩臂雙掌合十:&ldo;夠了夠了,我夠了!我就是有個事情想問問殿下。&rdo;他嗯,也是不動了:&ldo;什麼?&rdo;她抓過他枕邊的一綹頭髮,掃著他的臉:&ldo;你確定天后同意你娶我了?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我是不稀罕入你們皇譜上去,但是……&rdo;不等她但是完,他篤定道:&ldo;既大婚,自然入我譜上,我求了母后,自然答應。&rdo;只一夕之間,竟然這麼順利,簡直讓她不敢相信。她吶吶地,總還覺得不大踏實:&ldo;那太子殿下,他現在怎麼樣了?&rdo;聽見她問起皇兄了,李德也是淡然:&ldo;只那麼一口氣還撐著,母后一直陪著,沒兩天了。&rdo;從他口中聽見這個訊息,仔細瞥著他的臉。皇子皇孫之間,多是爭鬥多薄情,她嘆著氣,從他身上滾落下來,又枕了他胳膊上。他側身翻身過來,呼吸淺淺,肌膚相親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暖。她的臉貼著他的鎖骨,來回摩挲著,忽然想起一個名字來。那個名字在她舌尖滾了一滾,斟酌了又斟酌,幾乎張口就要說出來了,可還是抿住了唇。李德累極,再次閉上了眼:&ldo;睡吧,明早帶你進宮。&rdo;她抬眼看了眼矮桌上的紅燭,之前的那種驚恐一掃而光,或許也應該相信他,他一次守住她了,以後也當能守得住,看著他的眉眼,如水墨畫一般的謫仙之人,滿心的歡喜。&ldo;殿下,&rdo;她還是沒忍住,目光淺淺:&ldo;你皇兄當中,可有一個叫做李賢的麼?&rdo;九十九交頸而眠,她還是沒忍住。到底將那句話問了出來:&ldo;你皇兄當中,可有一個叫做李賢的嗎?&rdo;李德頓時睜開了眼睛:&ldo;誰?你說誰?&rdo;她見他錯愕表情,只當沒有這個人,疑惑一遍,忙是又說了一遍:&ldo;李賢,賢明之主的賢。&rdo;他定定看著她,眸色漆黑,半晌才又閉上眼睛:&ldo;這樣的話日後別再問,也千萬別對別人提及,並無此人。&rdo;皇兄李弘入住東宮之前,各個皇子之間,明爭暗鬥。他因名賢,也遭人非議。東宮有了主,他更是親封雍王,改名李德。李賢,這個名字,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叫過了,他心中五味雜陳,等抬眼想問她何來此問的時候,她拽著被角,縮在他懷裡卻是睡著了。安生睡一覺,明天日頭出來又是新的一天,過往無從去後悔什麼,他也從來不回頭,只往前看,這姑娘的脾氣倒是和他有些相像的。他也是累極,擁著她這就沉沉入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突然被咣咣敲門聲驚醒,徐良玉還迷糊著,李德卻是已經掀被下c黃了,外間的小丫鬟已經開了門,榮生顧不得別個,淒厲著動靜進門就跪了門口:&ldo;殿下殿下!快起來吧,東宮來了信了,太子殿下去了!&rdo;他心底不詳的預感已經被證實,將坐起來的徐良玉按了回去,他淡淡道:&ldo;照顧好自己,別再病了。&rdo;說著忙是抓過旁邊的衣服要穿,看了一眼發現還是大婚的喜服,又一手扔了一邊去,先是穿了中衣褲,這邊丫鬟已經拿了素白的來,忙是穿戴整齊了,又重新梳了頭髮,匆忙忙地走了。徐良玉還有點忐忑,忙是讓小丫鬟叫了青蘿來。李德臨走之前,她叫住他,問她怎麼辦,要不要也進宮去,還是明日再去,還是什麼的,他卻只說不必,讓她顧看好雲裳坊和波斯店就好,她也並未多想,一口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