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嫌,徐良玉也隨了阿姐身後。此時早過了晌午,日頭懶懶掛在天邊,她突然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全感。她一條腿拖著鞋,腳踝也不覺得疼痛了。徐良玉揚著臉迎著風,伸手遮住眼往遠處張望,陽光從指fèng傾瀉,雖然不暖但是晴空萬里,一望無際的天總也沒有個邊,如此,已經忘了那個世界,這便是她的家了。正要回西廂房,卻見阿姐抿著碎髮,腳步匆匆,她的身影在後門處一閃而過,竟是沒有回屋裡。徐良玉轉頭猶豫了片刻,緩步跟了上去。家中有貴客在,除了她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後門開著,她略提著裙角,心裡還犯著合計,看阿姐這般模樣,像是去見誰,這早上才和秦行了斷,難不成又反悔了去見他?她輕手輕腳地才走了後門處,就聽見說話的動靜了。果然是阿姐在和誰說著什麼,徐良玉側耳細聽,阿姐也是才到:&ldo;等了多久了?&rdo;很快,一個冷冷清清的聲音響了起來:&ldo;也才到。&rdo;這聲音絕對不是秦行的,她輕輕轉身,扒著門fèng往外看,徐挽玉和一個瘦高的青衫男人都側身站在後門邊上,阿姐低著頭,還絞著手帕,那人垂眸,微微嘆息著:&ldo;不是說,就算退婚了,也能過得好,你就是過的這樣的好日子?&rdo;阿姐不說話,只低著頭。也看不見她的表情,徐良玉抬眼看著那男人,他背在身後的手提了前面來,不知往阿姐手裡塞了什麼:&ldo;路過王記,順路買了點你愛吃的果兒,拿著。&rdo;阿姐不接,還推拒著:&ldo;前日祖母來了,聽說你和徐清玉好上了?&rdo;他似頓了下,語氣也略有不耐:&ldo;那不是你妹子?遇見過差點摔了我身上,曾扶過一扶,這就是好上了的話,那就是吧。&rdo;說著他轉過身來,硬將手裡的紙包塞了阿姐的手裡。徐良玉驀然瞪大雙眼,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陳知府家的小郎君陳錫元。作者有話要說:唐朝時候,真的蠻開放的,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有人不懂絹是什麼,這東西就像是不動產一樣,錢帛互通,唐時的絹帛常被用作賄賂、請託、贈遺、佈施、謝禮、賞格、旅費、物價支給、物價表示、賃費、放債、蓄藏、納稅、上供、進獻、俸料、和糴、營繕、軍費、賞賜等,是當時的一種貨幣,說後來的楊國忠曾積絹至三千萬匹,現在看著有點可笑,其實這就是他的大部分財產。妄念麼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阿姐便是回來了。徐良玉歪在她c黃頭,輕輕晃動上邊的鈴鐺,讓她知道屋裡有人。之前她追著李德去了城門口,並不知道,才一進阿姐的房間,發現c黃上被褥都換了面了,屋裡所有與秦行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這般作風很阿姐。徐挽玉看著不善言辭,不爭不奪,其實感情上就是一刀切。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從不拖拉。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徐良玉站了起來,姐妹兩個走了頂頭,阿姐的手裡果然拿著一個紙包,似隨手放了桌子上面。那是王記的果兒,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按住了,她彎了眉眼:&ldo;阿姐這是去王記買果兒了?&rdo;徐挽玉回身坐了桌邊,抬眼看著她:&ldo;哪是我買的,是陳錫元送過來的。&rdo;徐良玉見她坦然相告,也是鬆了口氣:&ldo;阿姐,他對你還有情意?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rdo;那段時間她正是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她和陳錫元怎麼回事。阿姐雙手都在桌上,來來回回絞著手帕:&ldo;退婚是陳知府託人上門退的,後來也是我說了氣話,他也說既如此了,便各自好去,你是知道我的,從來不喜歡拖拖拉拉,只不過沒想到一頭撞見南牆了,現在腹中還有了秦行的孩子,可叫我如何是好。&rdo;徐良玉兩世為人,也沒經歷過這般複雜的□□,她也是覺得,合則來,不合則離,簡簡單單多好。問她如何是好,她覺得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現在頂著一張蘿莉臉,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握住阿姐的手,她上前一步:&ldo;是因為他,你才想退婚的?&rdo;徐挽玉連忙搖頭:&ldo;不,我怎能幹出這種左右逢源的事,我和陳錫元也不過是昨個見了一面,今個聽說我退婚了,鬧得滿城皆知的,他才來,以後也說不準怎麼個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