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他更是不快,攙扶她站穩了,又是彎腰來抱。被徐良玉推拒了,也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他徑自將人送到了內室,就放了糖豆的身邊,目光便是移不開了。小糖豆眼有點紅,是剛才哭得。徐良玉委身坐了旁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ldo;有事說事,你拿孩子出什麼氣!&rdo;這倒像是小兩口賭氣了,他無力辯解,伸手來勾女兒的小手:&ldo;她叫什麼名字,幾時生的,這幾年你都在哪裡?看起來娘倆個很是自在。&rdo;糖豆是個神奇的存在,開始的時候,徐良玉就想著隨緣,孩子既然來了,便是留下。沒想到出生以後,這小東西竟然成了她的歸宿,瞥著她,便是想笑:&ldo;嗯,她沒有大名,只有小名叫糖豆,新羅那邊遍地都是糖豆,特別的甜,想抱著她的感覺,在那邊呆了兩年,近期才回來,沒想到遇著你,也不打算回長安了。&rdo;李賢目光哆哆:&ldo;回不回長安,這可由不得你。&rdo;說著徑自站了起來,開始解自己的腰帶,背對著她再不看她。徐良玉抿唇,看著他背影,三年光景過得這般的快,如果她沒記錯,也就四年左右,李賢便被廢成了庶人。她怕的不是他成為什麼樣的人,她怕他與那些紅顏知己也是真的,怕緊接著後面的殺戮也是真的,怕終其一生,也改變不了他的命運。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她抿唇:&ldo;我不回去。&rdo;他已脫了外衫,也無意與她爭辯:&ldo;一路奔波,實在疲乏了,你讓我住哪裡?&rdo;徐良玉雖然不願與他再有干係,但這時候也只得安頓下他,大晚上的,她不想再生事了,抬手往外指了指,她別開了眼去:&ldo;拿c黃被子,你住榻上吧。&rdo;李賢也無非是這麼一說,轉身就坐了c黃邊。他彎腰低頭,兩手將小糖豆抱了起來,當著她的面這便放了最裡側,也不看徐良玉,他側身枕在自己胳膊上,一手還握著女兒的小手。徐良玉無語,在他後瞪他:&ldo;這算什麼,殿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我這裡當什麼的?&rdo;他背對著她,閉上眼睛不言語。她仔細一想,這句話說她自己比較合適,更是惱:&ldo;你千里萬里的到我這裡來,就是為了為難我的?也不想想從前時候,我為什麼走,我以為那時候咱們倆個就再沒有關係了。&rdo;他依舊沒有一點動靜,光剩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地:&ldo;我勸你時你不聽,你捫心自問,是不是想騙我,煩惱著如何怎麼讓我與房娘子和平共處?&rdo;說到了房娘子了,他才是回頭瞥了她一眼:&ldo;沒有房娘子,沒有。&rdo;她狠狠瞪他,在一旁自言自語似地:&ldo;我不走呢,如果我不走的話,有沒有?&rdo;李賢才見睏意,就這麼被她打散:&ldo;這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rdo;徐良玉哼了他一哼,才要嘲諷他一番,男人已然起身。他長臂一伸,當即被人扯倒順勢攬在了懷裡,兩個人都栽倒在旁,嚇得她一把將他推開了些:&ldo;你幹什麼!&rdo;腳踝處還隱隱作痛,糖豆還在一旁,她也不敢大聲嚷嚷,幸好他沒有做什麼,只是一把扯落了幔帳,又轉身過去面對了糖豆去了。她沒忍住,揮手在他肩頭捶了一通。他不動,任她捶著:&ldo;睡吧,今天太累了。&rdo;徐良玉胡亂抓了他的胳膊上軟ròu,狠狠捏了一把:&ldo;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早我說什麼了,別貪戀東宮,那是個禍事,你聽了麼。&rdo;很顯然,李賢並不想與她繼續鬧騰下去,知道她沒有別人也就夠了。他一個翻身又是鉗住了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壓住了她的一條腿:&ldo;別動,你要是特別想我按著你這就乾點什麼,那你就繼續鬧,仔細你的腳。&rdo;這種外傷的話,大夫都不許行房事的。徐良玉忽然慶幸自己今天摔了一下,崴的這一腳,幔帳隔絕了外面的光亮,翻身背對著他,也覺如做夢一樣:&ldo;算我求你了,別為難我和孩子。&rdo;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來,哀求他的話了。也是她唯一能說出來的懇求他的話,背對著他,她到底還是嘆了口氣,將未來廢殺這兩個字嚥進了肚子裡,走之前就與他說了,現在他隻字不提,她便也放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