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都沒吃什麼東西，她在附近小公園坐了會，肚子嘰裡咕嚕的。幾次開啟手機，只有剛加的程風發來幾條微信，別的安安靜靜的，全無動靜，她拍著自己腦門，暗罵自己多心。程風約她再見。想見嗎？她說有事婉拒掉了。自從她醒過來，她全家人多次如臨大敵，每一次都不是毫無緣由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親人們的謊話也很多，但是真真假假，她根本早已分不清了。仔細想想，上一次全家出動，還是她給孩子遺忘在遊樂園的時候，她腦袋不靈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真是有什麼事情，會給她打電話的吧。三點五十的時候，她手機鬧鐘響了。季玖玖出來的時候，正和一個小男孩手拉著手。青橙對她揮手，剛出教室門口小傢伙就一臉嫌棄的甩開了那孩子的手，然後跑了過來。&ldo;媽媽！&rdo;她喊得特別大聲。&ldo;寶貝兒！&rdo;等她到面前，青橙輕輕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她牽著玖玖的手，想到晚上小傢伙哭著說不想要爸爸的樣子。青橙腳步緩慢，低眸觀察著女兒的小臉：&ldo;玖玖，昨天晚上說不想要爸爸，是真心話嗎？&rdo;小玖玖揚著小臉，定定地點頭：&ldo;嗯，我不要爸爸。&rdo;她略無語，繼續誘導：&ldo;你知道爸爸是怎麼回事嗎？&rdo;小傢伙扁嘴：&ldo;知道，老師說小朋友是爸爸媽媽一起生出來的，但是媽媽我不是你生的嗎？&rdo;額，她老師怎麼什麼都說，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她笑笑：&ldo;對，你是媽媽生的，但是呢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想要爸爸嗎？你看啊，別的小朋友，有的都是爸爸來接的，你沒想過嗎？&rdo;季玖玖板著小臉：&ldo;季青橙，你又想不要我了嗎？&rdo;青橙又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ldo;別亂說，我怎麼能不要你。&rdo;小傢伙明顯很不相信，抓著她手指的手捏得緊緊的，直叫她心疼：&ldo;我今天很乖，老師都有誇我說我自己洗臉洗手自己背書包自己睡午覺。&rdo;出了幼兒園，抬眼一看，這才發現別的家長多半都是給孩子提著書包，青橙連忙低頭：&ldo;媽媽也給你拿書包，好嗎？&rdo;玖玖搖頭，仍舊抓著她的手：&ldo;不要，我們坐車回家吧。&rdo;季青橙微微仰著臉，生怕淚水會一下湧出來，她帶孩子都是隨便帶的，孩子這麼小就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臉刷牙自己照顧自己，她小小的胳膊腿，一天天長大，對她的要求永遠都只有一個，不要拋棄她就行。胸口悶悶的，她撇去雜念，在路邊截了一輛計程車。玖玖乖乖到後座上坐好，還把頭靠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能猜到她心裡面想的什麼一樣，她抱住了青橙的胳膊，語氣很是幽怨：&ldo;媽媽，你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嗎？我給你講一講啊！&rdo;青橙點頭：&ldo;好啊！&rdo;玖玖奶聲奶氣說道：&ldo;從前有個小朋友，媽媽給她找了個爸爸在一起生活，爸爸不愛她天天叫她幹活，她每天都灰撲撲的，身上全是灰，別人就叫她灰姑娘。&rdo;這是灰姑娘？前面司機都被逗笑了，季青橙十分無語：&ldo;你從哪聽來的啊？&rdo;季玖玖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在她身邊蹭著：&ldo;媽媽，我不想當灰姑娘，我當漂亮公主好嗎？&rdo;她想給孩子糾正一下，但是想來想去又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她爸爸的事情，就只抱緊了女兒，半天才哽咽出一個好字來。到家，她開啟車門下車，季玖玖耍賴要她抱一下。青橙只好抱起女兒來，叭叭地在她小臉上親了兩口，才放下。季玖玖的情緒被她安撫住了，也不感傷了，聲音甜甜的：&ldo;媽媽！&rdo;小區保安探出頭來，笑：&ldo;小九，嗨！&rdo;玖玖愉快地和他打招呼：&ldo;爺爺，我放學啦！&rdo;青橙牽著她的手，也打了個招呼，這保安平時就喜歡玖玖，此時笑過，又對她招手：&ldo;青橙，你過來。&rdo;她快步走過去：&ldo;怎麼了？&rdo;他飛快指了下外面路邊停著的一輛車：&ldo;剛才有個人到我這打聽你來著，看，現在還沒走，我什麼都沒說，你自己小心點。&rdo;青橙回頭，一輛黑色路虎就靜靜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