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倒流回去了肚中，堪比苦菊茶還要苦澀。可眼眶，早就乾涸。&ldo;那是當然，顧墨將會成為我的丈夫，我當然會全心全意為我自己的丈夫。&rdo;許暮佳看著她，&ldo;只是，如果你沒有強而有力的理由離開，顧墨還是會不死心。暖晨，我可以承諾當你離開的時候，四千萬也好、官司也罷、甚至是工作上的事情全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我絕對不想看到自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六年後你們都可以重逢相戀，你要如何保證他不再去找你。&rdo;一塊巨大的磐石死死壓住莊暖晨的心口，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熱茶的溫度燙得她手心生疼，輕輕搖頭，眼底哀涼，&ldo;我不知道。&rdo;&ldo;莊暖晨，你這樣回答令我很為難。&rdo;許暮佳很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莊暖晨恨不得將茶水潑在她臉上，抬眼看著許暮佳，一字一句道，&ldo;你總不能讓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吧？顧墨我已經給你了，我的人生你也想cao縱？&rdo;&ldo;你別激動嘛，我只是以防萬一而已。&rdo;許暮佳輕輕聳肩，&ldo;逼你嫁人我哪有那個本事？倒不如找個可以徹底讓顧墨心服口服的人陪你演場戲，總好過讓我一天到晚地提心吊膽吧？&rdo;&ldo;可以，但前提條件下是你先要撤掉控訴。&rdo;莊暖晨字字珠璣。許暮佳好笑地看著她，&ldo;莊暖晨，你還有本錢跟我討價還價嗎？&rdo;&ldo;有。&rdo;莊暖晨與她對視，眼底盡是空洞的淡然。&ldo;什麼？&rdo;許暮佳皺眉。&ldo;顧墨！&rdo;莊暖晨咬出這個名字時又是一陣心痛。許暮佳一愣。&ldo;如果，你不想讓顧墨更痛恨你的話。&rdo;莊暖晨清晰說道。許暮佳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空氣中，浮動著苦菊和玫瑰的清香，相互撞擊著。良久後，許暮佳才輕輕一笑，&ldo;好，我答應你，但是莊暖晨，如果你敢反悔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那時候別說顧墨一無所有，我也會不遺餘力讓你不會好過。&rdo;面對她的威脅，莊暖晨卻只是淡然笑著，&ldo;我好過不好過不要緊，只要顧墨好，就行了。&rdo;&ldo;好，我就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一過，別怪我不講情面。&rdo;許暮佳說完，拎起包起身離開，只留下一陣奢侈的香水氣。咖啡館，徹底安靜了。只有輕柔的音樂依舊。莊暖晨沒有離開，因為她是用了所有力氣才跟許暮佳談完的這場交易，沒錯，是交易，是人與物質的交易，她從來不知道，她跟顧墨會有這麼一天。呼吸裡透著痛，每呼吸一下鼻腔裡像是有拉鋸般的楚痛，心開始流血了吧，因為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喝了一口苦菊茶，第一口竟是異常的苦澀。她皺眉，卻強忍著嚥下。不遠處，一道深紫色的身影走過來，坐在她的斜對面。莊暖晨知道，是店主，她很想張嘴問她，為什麼為許暮佳備的是玫瑰茶，而她的偏偏就是苦菊茶？可口腔裡太苦了，像是被淚水淹滿，一句話說不出來。兩人之間保持著沉默，直到，一隻黑貓跳上桌子，咕嚕嚕地在店主身邊打著轉。&ldo;我曾經，也賣了一個人。&rdo;店主先是開了口，嗓音空靈得如同夜闌繁星，輕柔卻遙不可及。莊暖晨的手指輕輕一顫，抬眼看著她。店主沒有看她，抬手摸著貓，臉上是沉靜的笑。&ldo;我也曾經將最愛的男人賣了。&rdo;說完這話的時候，她才與莊暖晨對視，那笑像是天邊的雲輕輕散開，那麼寂寥。莊暖晨壓住心底的痛，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正如店主所說，她的確是將顧墨給賣了。而店主，原來也經歷過如此，她是哀莫大於心死吧，也許，當一個人痛到了極點才會平靜，因為痛點已經麻木。良久後，她才低聲問，&ldo;然後呢？&rdo;店主輕輕一笑，&ldo;沒然後。&rdo;她一愣。&ldo;這世上有太多不確定的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現實如此，人要隨遇而安。&rdo;店主看向窗外的寒冬，眼神平靜。莊暖晨咬著唇，她很想隨遇而安，可心還是疼的。&ldo;為我佔一次塔羅吧，聽別人說，你很擅長這個。&rdo;她壓著疼痛，儘量擠出一絲笑容。&ldo;想算什麼？&rdo;店主轉頭看著她，眼底是柔和的光。